眉飛色舞的楚融,一張臉上的表情馬上僵住,臉色鐵青的怔在那裡。
楚融歡快的甩著小短腿已經把一串提子揪下了大半,碰見她的目光看過去,像是不經意的又是咧嘴一樂。
方才在門口她死撐著沒有跪這個死孩子,轉眼之間竟就是不得不以這種姿態匍匐在她腳下?
常芷馨七竅生煙,氣的臉都青了。
秦菁看在眼裡,眼中閃過一絲困惑——
難不成剛才楚融出去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了?
她這邊正在百思不解的時候,出去繞了好大一圈的楚臨終於姍姍歸來,低調的摸回自己的桌子後頭若無其事的坐下。
殿中常芷馨收拾了散亂的情緒開始陳情,“臣女的父親莽撞,臣女代他向陛下請罪。可是父親他今日之舉也是無奈之舉,這幾日加中接二連三的出事,祖父遭遇不測,父親他已經是傷心欲絕,連著幾日精神恍惚,偏偏今早就得了我三哥在獄中離世的訊息。陛下也為人子為人父,應當會體諒我父此時的心情的是不是?”
她說著,就落下淚來,“縱使子女再多過錯,也是親骨肉,所以在聽到哥哥死訊的時候,父親他才會當場失控,去打擾了國公爺又冒犯了陛下。”
齊國公面色不動如山,目不斜視的聽著,最後嘆息著一聲冷笑,“常侍郎好福氣,養了這麼個才思敏捷又伶牙俐齒的千金。”
他是當朝重臣功勳世家的掌舵者,定力非比尋常,之前可以為了把事情鬧起來而和常棟當著聖駕之前互相攻擊,卻斷不能自貶身價和常芷馨一個黃毛丫頭去爭辯。
換而言之,這常芷馨似乎也是提前做了兩手準備而來。
要麼就是算準了齊國公再大能耐,但是礙著面子,在她面前也無法發揮;要麼,就是為了故意激怒齊國公,好讓他當眾失態為人恥笑。
但很顯然,齊國公並不上當。
“國公爺謬讚,小女子受之有愧。”常芷馨道,姿態恭謹謙虛,卻也不卑不亢。
“你父親喪夫喪子悲痛欲絕,似乎怎麼都有情可原,本官也不是那小家子氣的人,看在常大小姐的面子上,我不追究他今日帶人橫闖我府上的無禮行徑也就是了。”齊國公道,語氣隨意而大度,卻又暗地裡把常棟的罪名追究了一遍。
常棟吹鬍子瞪眼。
“謝謝國公爺寬宏。”常芷馨有些僵硬的急忙道,沒有讓他接茬。
“常小姐先別忙謝,咱們一碼歸一碼,雖然令兄已經亡故,可咱們壓在京兆府的那件案子我卻是半步也不會讓的。”齊國公深吸一口氣,強硬說道。
即使常海林死了,也休想息事寧人,這個罪名定然是要他背下。
這樣便是斷了私了的希望,其實從一開始,秦菁把事情捅出來的時候起,這事兒已經沒了私了的可能。
“這是當然。”常芷馨訕訕的笑著,轉而又對楚明帝道,“陛下明鑑,雖然有人指認我哥哥行兇,可誠如陛下所知,那日和哥哥他們一同赴宴的有二十餘人,時間又是在夜裡。臣女不敢替哥哥強辯什麼,可是能否懇請陛下,等到京兆府衙門正式過堂斷案了之後再定我哥哥的罪名?”
常芷馨道,言辭懇切,說著一個響頭重重叩在地上。
她心裡很清楚,只要現在先認定了她常家人一條殺人的罪名,那麼此時與楚明帝說話的時候,他們就會馬上處於先天的劣勢。
但她也夠聰明,知道強詞奪理勢必引人反感,還有可能激怒齊國公,讓對她常家不滿的人群起而攻之。
所以就選了個折中的法子。
只要常海林還沒定罪,楚明帝就不能對他們常家表現出偏見。
楚明帝略一沉吟,然後點頭,抬手招呼了楚臨一聲道,“交給你的兩件案子用點心,該過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