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怎麼?我不方便留下嗎?&rdo;
竹瀾道:&ldo;這人間青樓乃凡人男子尋歡作樂的場所,山君若要留下,就必定要陪客。以山君之尊給凡人作陪,實在是折煞他們。&rdo;
應周想了想,&ldo;我應當不會久留。&rdo;
他對接不接客倒是沒多大感覺,只是既然已經有了龍子的線索,自然是要去尋那人,最好是能直接留在他身旁照應著,也好早日完成任務回去復命。
竹瀾聞言鬆了一口氣,&ldo;山君何時要離開此地便告訴我一聲,我的道行雖淺,但迷惑個把凡人還是做得到的,山君也能方便些。&rdo;
應周笑眯眯道:&ldo;能將小白都迷住,就無需自謙了。今日真是多謝你……&rdo;
他本想說,接下來還要麻煩你幫忙,忽聽天外傳來一聲震動蒼穹的虎嘯聲,應周猛地扭頭看向窗外,夜色緲緲,月明星稀,看起來平靜無波,但他不會聽錯‐‐那是小白的示警聲。
&ldo;山君,怎麼了?&rdo;竹瀾雖沒有聽到聲音,但見應周表情嚴肅,不由得緊張了起來。
&ldo;是小白在叫我,&rdo;應周起身,&ldo;看來這便要麻煩你了。我現在要與他匯合,能幫我離開這裡嗎?&rdo;
其實應周完全可以自己一走了之,但一個人活人突然消失,難免留下許多破綻,叫凡人察覺。有了竹瀾的幫忙,事情便簡單許多。竹瀾對空施下一個法訣,流光騰過,他對應周道:&ldo;我已在閣中佈下法陣,山君儘管放心離開,陣法之中的人不會記得您曾經來過此處。&rdo;
應周又道了一聲謝,不由感慨,若是這一趟人間之行能多遇到幾個竹瀾這樣熱心的妖怪就好了。
他至窗邊,左手抬起,一指指向窗外明月,便見他的指尖前隱隱浮現出細細一朵雪花,雪花中央穿出一根微光銀線,筆直通向夜色之中,不知盡頭拴在什麼地方。這根線彷彿橋樑一般,架在空中,應周低聲唸了什麼,銀線震動起來。不一會兒,周身發出細微光芒的白色巨虎出現在視野中,飛奔靠近,這回的虎嘯連竹瀾也聽得一清二楚了,再仔細一看,那銀色細線的另一頭,可不正是拴在白虎的脖頸上嗎!
是貓時只覺可愛,然化成了白虎,真當是威風凜凜。妖王之子,山君護法,合該有這樣的氣勢。
高至應周胸前的白虎靠近視窗,匍匐低頭,主動將腦袋送至應周手下,任由對方擼了一把他的頭頂,期間金色虎目瞥了室內的竹瀾一眼,竹瀾不禁背後一涼,總覺得白虎這一眼中,除了厭惡,還有點說不清的敵意。
&ldo;我這便走了,&rdo;應周翻身坐在白虎身上,笑著對裡頭的竹瀾擺了擺手,&ldo;說不得還要再來麻煩你,且先說一句再見罷。&rdo;
竹瀾忙躬身道:&ldo;山君,白先生慢走。&rdo;
白虎扭頭,撒開四足在無邊夜色中狂奔起來,巨大卻矯捷的身影在房頂之間縱躍、落地,復躍起,越來越高,最終騰空,腳下踏出一道三尺寬的銀色痕跡,像銀河,又像鵲橋,架在空中,夏日夜間的風吹起應周還未來得及換下的衣衫下擺,洋洋灑灑如一幅潑墨山水。
應周問:&ldo;發生了何事?&rdo;
小白低嘯一聲,應周道:&ldo;那便再快一點,繞到他們前頭去。&rdo;
他們狂奔過整個昭京,爛漫燈火悉數踩在腳下。眼見城牆就在眼前,小白四足落在角樓頂上,用力躍起,四肢伸展開去,這一躍便是百丈,最後輕巧落地於一片樹林之中。
作者有話要說: 餵麼麼零嗎,這裡有一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