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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邊關外的信上書字三行,字如書信其人,遒勁蒼茫,轉折撇捺鋒利如同出鞘利刃,隔著千山萬水都叫人感受到他的決意果斷。

許博淵看了兩遍,垂下眼瞼,將信燒了。

許婧鸞抱膝坐在太師椅上,臉枕著膝蓋,輕聲問道:&ldo;哥?&rdo;

&ldo;嗯,&rdo;許博淵平靜應了一聲,&ldo;無事,不必擔心。&rdo;

許婧鸞抿了抿唇,完全沒有被這句話安慰到。她怎麼想得到,只是帶應周去秋狩而已,竟然會鬧成如今這樣。御駕受驚,秋狩提前結束,應周下落不明,許博淵剛到京城就被停職查辦,同自己一起被軟禁在了府中。外頭趙恆的人裡三層外三層,將昱王府圍得鐵桶一般滴水不漏。

&ldo;都怪我……&rdo;她目光放空喃喃道。

許博淵起身,走過去揉了揉她的頭頂,語氣罕見溫柔,&ldo;萬事有我。&rdo;

許婧鸞按住他的手,抬起頭小心翼翼道:&ldo;哥,你別怪我好不好?我以後都聽你的話,再也不敢了。&rdo;

&ldo;我沒有怪你,&rdo;許博淵道,&ldo;也是我考慮的不夠周全。&rdo;

他說這話時目光中閃過愧疚,很快,一閃而過,許婧鸞太過熟悉他才能察覺到,她想那是對應周的。

應周消失在火海中,有一個猜測他們誰也沒有說,誰也不敢說。她希望自己是錯的,但那偏偏又是最可能的,太可怕了,只是想一想她就渾身發寒。

&ldo;他沒事的,&rdo;許博淵說,&ldo;小白還在這裡,他會回來的。&rdo;

這句話也不知是說給誰聽,至少在許婧鸞聽來,他的語氣更像是在說服他自己。

許婧鸞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試圖讓氣氛輕鬆一些,&ldo;小白還是在你房間裡不肯出來麼?&rdo;

&ldo;嗯。&rdo;

&ldo;這樣也好,&rdo;許婧鸞說,&ldo;外頭都是趙恆的人,若是叫他們看到了小白又是麻煩。&rdo;

小白聽覺嗅覺都靈敏,皇帝派人搜查王府時他順利躲開,之後就一直趴在許博淵房中,一步都不肯挪了。

許博淵回至案邊,取了素紙以玉鎮壓平,狼毫蘸墨,&ldo;你去睡罷,我給外祖父回信。&rdo;

&ldo;哥……&rdo;許婧鸞欲言又止。

許博淵瞥了一眼門外,壓低聲音道:&ldo;阿鸞,不要想太多。&rdo;

他知道許婧鸞想問什麼。

昱王妃母家戚氏,代代行伍,如今的家主戚關正是他與許婧鸞的親外祖父,先帝親封的一等護國公,手握四十萬重兵,鎮守邊關數十年,在軍中威望頗深。兩個舅舅亦是從小就跟著戚大將軍在外歷練,無一不是戰功彪炳。

軍權旁落也就罷了,還和侄子沾親帶故,皇帝對戚家和昱王府其實忌憚得很,但戚家在軍中紮根太深,已成長為參天大樹,輕易無法撼動。皇帝登基以來左敲右擊,底下小動作試了無數,也只是為這顆大樹減去了零星散葉,不傷大雅。

有這樣的外戚,當年若非昱王早逝,泰明殿上那一把椅子如今還不知是由誰來坐。

‐‐又或者說,下一個坐上那把椅子的還不一定會是誰。

他對那個位置沒有半點興趣,不到萬不得已之時絕不會走出那一步。因為一旦走出,就是腥風血雨、生死不歸之路,無論結果如何,都不會是他想看到的局面。他不願走,隱忍了這麼多年,這回的事情還沒有嚴重到那樣的地步,與邊關聯絡也不過是為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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