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應周竟然全都記得。
到此時此刻,我必須承認,他是當得上那一句情深似海的。我早就知道,他從冰湖裡醒來根本不是為了許念,分明是為了敖淵。
敖淵表露出來的痛苦遠超我的想像,但我不禁想要嘲諷他,人在時他未珍惜,如今人走了,這悲傷又有哪怕半點用?
我是不屑於要他的龍角的,但我也明白,這其實不是給我的,是他為了許念而折下,希望我能看在這龍角的份上,繼續完成與應周的交易。
許念捧著那龍角,雲兮擋在墓道前,敖淵絕望的龍吟令我耳膜作痛。
他是想要和應週一起死的,可應周斷開了與他同生共死的見證,他便連死的資格都沒了。
我冷眼旁觀這一切,作為一百三十年前許博淵死時的見證者之一,我再次見證了他們的死別。
我的想法並沒有多少改變,我依舊覺得應周愚蠢。只是如今我不再覺得他錯了,他已經盡了他所有的可能。
作者有話要說: (原第一百一十七章)今天是燁燁的獨白,講真他這麼老神在在,以後是要被日的
感謝:
華年
七七
長草的兔嘰
的地雷,麼麼噠
第117章 第一百一十七章
我想所有人中,經歷過情愛的我應當是最懂應周的。
雲兮也好繁燁也好,他們都無法理解,覺得應周做的一切沒有道理,只有我知道,情愛這件事,本就沒有道理可言。愛上了就是愛上了,你的付出變得情願,甚至甘之如飴。
我曾覺得許博淵一介凡人配不上應周,後來得知許博淵為應周死了,又覺得天意太弄人,哪有什麼配不配得上,兩個人能在這廣袤世間相遇相知相愛已經這麼難,何必再談什麼般配?
奈奈出生以後,我已經不太經常想起從前,大約是我對皇帝的感情本就沒有那麼深,他不是隻有我一個女人,我貪戀的,也不過是他溫柔時給予我的放肆的權利,和留在他身邊所能享受的人間潑天富貴。
狐狸天性本就多情貪婪,我在他身上偶爾能夠感受到一點愛,我愛這種身在愛中的感覺,久而久之甚至忘了,我是一隻妖怪,只要我想,沒有凡人能夠不愛我。
可是應周與我不一樣。
或者說他和許博淵,與我和皇帝不一樣。
他們只有彼此,是這世間最美好的,也最灼人的深情。
我為他們遺憾嘆息。
不知道敖淵自己如何作想,但在我看來,他與許博淵是很像的。
用像這個字其實不太恰當,因為他們本就是不可分割的一體。但既然敖淵自己不這麼覺得,我便也乾脆將他們分開來看了。
我從不認為許博淵是一個多良善的人,至少和應周比起來,他的心思細也深,也更自私。與世無爭不過是他偽裝自己的表象,為了保全昱王府和許婧鸞,許博淵顧慮的事情萬千,這一點與敖淵最像,瞻前顧後,有完全的準備之前絕不會出手,半點風險都不願冒。
我與許博淵相識的時間比應周更長。
早在我嫁給皇帝成為後宮妃子之前,我便察覺到了他身上的龍氣。我不曾見過住在海底的敖淵,但活了這麼久,總歸也見過一兩個龍子,我明顯能感覺到許博淵身上的龍氣與他們不同,雖然極其微弱,卻也壓得我情不自禁想要下跪。
所以我很討厭昱王府一家,與許婧鸞見面,大多要譏諷她幾句。如今再想起來已經恍如隔世,也是奇妙,那時的我竟然會有那種小姑娘似的心境,不可思議。
</br>
<style type="text/css">
ban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