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你把身體搞垮!況且,愷愷已經匿名在公司實習了很長時間了,他需要更強和更有挑戰性的鍛鍊機會。我想他會和你做得一樣棒的。”“可是,爸,這樣做實在是太突然了。這麼重大的人事變動,沒有董事會的全體透過是不能執行的。”常朗總算明白了父親的意思。
“他們會同意的,”沈遠征說,“實際上,我已經和他們打好了招呼。”
常朗注視著父親,有些生硬地說:“那,愷愷什麼時候來接任?”
沈遠征緊盯著兒子的表情,想從中找出些什麼:“下個月。”
“好的。”常朗準備起身上樓了。在下個月來臨之前,他還是要工作的。
沈遠征有些失望地看著絲毫沒有休息意識的兒子,輕輕地說:“朗朗,爸爸大老遠飛來加拿大看你,你就不想陪爸爸聊聊天嗎?”
聊天?常朗稍吃一驚,這已經是好遙遠的事情了。是啊!自從自己來到加拿大,就沒有再和家人有過心對心地交流。
他不禁望向父親。曾幾何時,父親的頭髮都花白了,眼角的皺紋更細密了。是啊,自己已經二十九歲,愷愷都二十七歲唸完碩士了。一絲歉疚迅速湧上他的心頭。
“對不起,爸。”他誠懇地說。
沈遠征不知道自己下面這番話會不會再勾起他的痛楚,但是七年了,是什麼樣的往事都應該被淡忘了。
“朗朗,你恨我嗎?”他的語調飽含著一個父親對兒子的愧疚。
常朗愣了一下:“怎麼會呢?爸爸?我從來都沒想過‘伊泰’是我一個人的,愷愷也應該得到鍛鍊。”
他以為自己說的是這些嗎?沈遠征不禁暗自苦笑了一下。
常朗接著說:“‘伊泰’從來都不是我所渴望的。”說到後來,聲音低下去了。
是啊,“伊泰”從來就不是我渴望的,我也從來不認為“伊泰”是我的。我想要的全部就只是一個女人,一個背叛我的女人。他自嘲地想,猛然明白了父親的意思。
他抬起頭,驚愕地看著父親。他為什麼要提起這個根本已經成了禁忌的話題?
沈遠征正愛憐地看著他,頓了一下,把他的反應盡收眼底:“回家吧,朗朗。如果你不恨我,為什麼不肯回家呢?”回家?回到那個傷心地?他弄不懂為什麼父親會這樣要求。
“爸爸,我從來沒有因為任何人和任何事恨過你。”他著重地強調著“人”和“事”,卻不回答父親的問話。
沈遠征一下子激動了起來:“朗朗,”他拍拍兒子瘦削的肩,“忘了以前的事吧,這不像你的性格。”他謹慎地挑選著字眼,尋找著最無害的,“何況,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時間難道沒有沖淡一丁點兒你想要逃避和忘記的事嗎?”
常朗的劍眉緊擰在一起,徒勞地想要武裝自己,可是有一種隔年忘月的痛楚,仍舊不可掩飾地呈現出來。他的聲音沙啞又有些生硬:“爸,你忘記答應過我的事了嗎?”
沈遠征沉默了下來,眼角有些潮溼了。他不忍再揭開兒子內心的傷疤。這次的勸說失敗了,而且又帶給他傷害了。
你忘記答應過我的事了?
他怎麼能夠忘記呢?
在七年前那個大雨傾盆的晚上,常朗渾身淋得溼透,臉色慘白,神色痛楚,眼神散亂。他受到了那樣強烈的重創,一開啟門,全家都被他的樣子嚇壞了。而他雖然被雨打得戰慄,神智卻出奇的冷靜,他有始以來第一次向他請求:“爸,媽,讓我離開這裡!我要永遠地離開這裡。”
常淑青最先反應過來,一把將他摟在自己懷裡,忍不住飲泣。作為父親的他能說什麼呢?
“好,好,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明天我們就去加拿大。”得到了這句話之後,他什麼也沒說,只是將頭靠在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