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媚娘不欲硬撼其鋒,足下荷花旋動,已是帶她飛遁至空,同時她拍出一道罡雷,阻其來勢。
那劍光如電飛來,在接觸到罡雷那一剎那,輕輕一顫,已是恰到好處的分作兩道,避開雷氣,一左一右,自兩方包抄過來。
盧媚娘輕輕一喝,雙手翻轉,從袖中露出兩截雪白如藕的手臂,扣指一彈,但聞霹靂震響,又發出了兩道罡雷,分厘不差地往那兩道劍光分頭迎去。
儘管劍光在半途中先後變幻了幾次,可是依然被那罡雷盯著死死,甩了幾次也未曾擺脫,看那樣子,就算劍光再度分化,她也有充裕把握應對。
哪知那兩道劍光眼看著就要與罡雷撞上時,卻忽然往中間一聚,眨眼又合作一道,從中兩道雷芒之間鑽入,直指她面門而來,那份時機掐得妙到毫巔,恰恰是將那兩道罡雷行速最疾之時,叫她再行轉動也難。
盧媚娘雖早已知曉張衍飛劍厲害,此時卻也不免多了幾分驚訝,未想到其劍光已運用到如此精妙的地步。
星辰劍丸自張衍再行祭煉過後,已是真真正正的心隨意動,分分合合只是等閒事,且眼下不過轉動了兩道劍光,對他來說更是輕而易舉,毫不費力。
盧媚娘又連閃兩次,除了引得那劍光又分化兩道出來外,並未擺脫不利局面,美目一掃,見另兩道劍光繞去了遠處,雖不在視界之中,卻使她如芒在背,不得不分神防備。
她自忖再這般躲下去被動無比,玉指一點,祭了一方雲帕出來,立時灑下錦霞片片,如蝶飛舞,霎時好看。
過來劍光來得何等之快,眨眼就已斬在了霞光之上,激得光影亂縱,卻也免不得勢頭一緩。
盧媚娘看出機會來了,抓住這一絲空隙,將法訣一引,駕動腳下荷花法座,飛空遁去。
她遁行之時,也是頗為講究,並不是一味閃避,而是不斷挪動身形,變幻方位,尤其是絕不在一處停留超過兩息時間,始終不叫身後劍光追及。
張衍道了聲好,只此一手,便看出這名妖王的厲害,她並無至寶在身,又未學得什麼驚世神通,但操馭法力卻是如斯精妙,到了如今還是應對自如,沒有露出什麼太大破綻。
不過盧媚娘卻是不曾察覺,自己其實一開始便落在了張衍的算中。
若從高處往下望來,就可以清楚看出,以她為正中往外而去,最外一圍有十八枚劍丸如圈旋動,鎖死了所有去路,而五十丈內,則有六枚劍丸懸停不動,看住了上下四方,再往裡,才是與其糾纏的兩枚劍丸。
也即是說,盧媚娘始終未曾脫出張衍擺出的劍圈,隨著戰局激烈,這圈劍網勢必不斷往裡收攏,直到徹底將她逼在裡間,最終不戰而勝。
這是張衍有鑑於元嬰三重修士禁鎖天地的道術,是以另闢奇徑,照此想出了一門飛劍困敵的法門,只要敵手一上來便與他當面飛劍糾纏,那麼必定會吃這一招。
但若是對方法力高深,或者有至寶護持,倒是能在最後關頭硬生生闖出去。
張衍使出此法時共是動用了二十六道分光劍影,雖說六十四道劍光齊舞威力更是不凡,但那樣一來,便需他全力出手,不得絲毫分神了。
他鬥陣經驗豐富無比,知道與敵爭鬥時總要留下些餘力,防備萬一之變,不到最後關頭,是不會胡亂御使的。
此時場中,湛湛劍光不斷旋轉飛繞,張衍已是不斷收攏劍圈,待得盧媚娘發現不妥,已然失了脫身之機,她只得無奈收手,道:“府主,奴家輸了。”
張衍微微一笑,手一抹,把漫天劍光撤去,道:“盧道友,還有數日,我便要去往鬥劍法會,道友可願隨我同行?”
盧媚娘訝異抬頭,很是不解地看了過來,道:“奴家自是願意的,只是府主不是去不得法會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