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動不動地站著,整整數個時辰之後,才回過神來,緩緩站起,向著塔閣這處走來。
張衍這時發現,對方氣息居然比原先增長了許多,這等情形,極似又破開了一層障關,看來這寶物確實與平都教有些淵源,他微微一笑,道:“武真人法力大進,恭喜了。”
伍真人打個稽首,道:“多謝真人,今回不過偶有小得,當不得什麼。”他頓了頓,又言道:“張真人,此寶對我平都有大用,可否容伍某帶了回去?”
這丹珠畢竟是張衍先行尋得,縱然與己身有極深關聯,但要是一個交代也不作,就拿了回去,這也太過不妥。
張衍卻不直接回他,只問:“道友可知此寶內情否?”
伍真人道:“這……”將那寶珠收攝入體後,確也是知曉了一些隱秘,但其中有些,卻是這涉及到了藏相靈塔。
平都教立派根基是在此塔之上,只要此寶不滅,終歸後路不絕,對山門尤為重要,哪怕是友盟,也無法透露出去。
張衍似是看出了他為難,笑道:“此寶原是自一頭天妖身上得來,其有化靈分身之能,貧道是為防備此珠之內藏有它後手,故有此一問。”
伍真人一聽,心下不禁一鬆,道:“張真人不必擔憂,這寶珠之中並無任何邪穢汙雜之氣,至於其功用,卻是能寄入生靈自身識念,便是身死,只要靈機足夠,也可再化育而出。”
張衍略微一思,道:“憶心之術?”
修道人如有弟子亡故,如有象相修為,待其轉生回來,那便可施展一門手段,將自身種種往昔回憶灌入其識海之中,如此表面看去,其與上一世已是無有任何差別。
但這並非是喚醒前世記憶,而是以莫大法力強行改換識念。
此法有諸多缺陷,等若在原本嚴密無縫的識海之中撕開了一道裂口,平時還好,但若是與魔宗弟子交手,極易為其所趁,且此等弟子心性不穩,將來無可能有多大成就,是以一般無人會用。
伍真人沉聲道:“有些相似,但不盡相同,而且以寶珠寄託,看去識念不損,但回來那個,也未必見得是原來那人了。”
張衍想了一想,點頭表示明白。
從伍真人言語之中可知,此珠等如將寄用之人識念記憶如書畫印卷一般,拓了一份下來,每次如得復生,必和原來那個一般無樣,不過對外人來說,也是無甚差別了。
他心忖道:“我道虺龍如何化身萬千之後,還能保持一靈不滅,識意長存,本來以為是天生本事,原來還有依靠了此寶之故。”
他明白這丹珠之中肯定還有秘密,但只要知曉了非是那虺龍後手,那便不必深究了,邊道:“此寶既又與妖魔無關,伍真人便請拿了回去吧。”
伍真人露出喜色,鄭重道:“多謝張真人成全,我山門上下必記著這份人情。”
說完,打個道揖,連那陣器也不收取,就縱光飛起,瞬息間便沒入天雲之中。
張衍見他離去,也是回去塔閣之中修持,半載時日轉瞬即過。
青鸞車中,陶真人一抹走獸圖,一條雪白虺龍飛了出來,不過細小無比,看去只一根髮帶長短,他伸出一根手指,其便在指尖之上繞遊,狀極親暱。輕輕在其軀上一點,這虺龍精魄忽然飛去。
他自車駕之中走了出來,起目觀去,見這虺龍精魄已是變作千丈之長,在半空之中不停繞遊,並不斷吸食四下靈機。
張衍也感應得這裡變化,身軀一晃,已是站在塔閣之外,他望向天中,笑道:“駕馭天妖精魄,平添一份手段,卻要恭喜陶真人了。”
陶真人打個稽首,道:“得虧真人相助,未來溟滄派之事,便是陶某之事。”
張衍也不客氣,道:“未來確有許多事需真人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