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會和你們清算,卻不必向厲某獻殷勤。”
白顯生怕厲無怨不依不饒,連忙勸說道:“厲副宮主,九炎草既已到手,您還是趕緊解了身上的毒吧。大夥兒折騰了一宿也都累了,正好藉這工夫休息會兒。”
厲無怨點了點頭,忽地想起一事,又轉向雲夫人問道:“葉師弟現下何處?”
雲夫人呆了呆,有些尷尬的回道:“葉宮主行蹤飄忽不定,屬下也不甚清楚。”
厲無怨“嘿”了聲,心道:“葉師弟行事素來謹慎,他對雲夫人並非完全信任,自不會輕易將自己的行蹤托出。雲夫人不知道也是理所當然。”
一旁小蛋代雲夫人回答道:“我師父在獨尊谷隱居,不過弟子出門多日,眼下他是否還在就不曉得了。”
厲無怨是第一次聽到“獨尊谷”這個地名,看到旁邊柳翩仙等人也都露出迷茫之色,諒他們也不清楚,頷首道:“好,等我解了寒石膏的毒性,你便領著我前往獨尊谷,咱們先與葉師弟會合,再商量如何找尋師尊。”
小蛋尋思道:“我離山已有好幾個月,本該儘早回返獨尊谷向師父覆命。可羅姑娘依舊下落不明,我怎能半途而廢?”
他卻沒有意識到,儘管葉無青一向對自己不錯,可於潛意識中他對這位城府極深、手段狠辣的師父,總隱隱存在著畏懼與牴觸的感覺,殊不願再回到他身邊。
可厲無怨壓根沒給小蛋說話的機會,轉身往西首的茅廬行去。
小蛋默立半晌,見眾人尚未散去,全都眼巴巴望著自己。他失笑道:“大家都去歇會兒吧。竇崖主,煩您替我厲師伯在屋外護法。”
竇憲精神一振,雖說業已疲倦不堪,但小蛋在那麼多人裡獨獨選中了他,可見對自己的信任遠勝於柳翩仙之流,慨然道:“屬下遵命!”
小蛋自己也是睡意上身,打了個哈欠心道:“不曉得晏仙子情形如何了?”留了霸下在門外守著,放輕腳步走進茅廬。
他進到裡間,正瞧見尹雪瑤斜坐在榻上從晏殊的身上起出金針,桑土公滿臉焦急站在榻前,手足無措地看著卻幫不上忙。
尹雪瑤將金針收起,桑土公迫不及待問道:“她、她怎樣了?”
尹雪瑤神情平靜,輕輕搖首道:“很難,我只有五分把握救下大人,但她肚裡的胎兒卻無論如何都保不住了。剛才我用金針刺穴,暫時穩住了她體內傷情的惡化,關鍵就看明後兩天。”
桑土公傻呆呆地聽完,喃喃道:“我、我走的時候還好端端的,怎麼一、一轉眼就成了這、這樣?”
尹雪瑤說道:“她是人,你是妖,她要為你傳宗接代,本身就冒了奇險,兼之胎位不正,又未及早察覺救治,早已埋下了禍根。
“今日連番受到驚嚇,又吸入不少飄散在四周的毒氣,最後被蔣百里毒斃的慘狀一刺激,這條命已去了大半。”
桑土公目光呆滯,嘴唇動了幾動,猛然撲通一聲向尹雪瑤跪倒,腦袋“咚咚咚”拼命叩撞地磚,結結巴巴道:“尹、尹仙子,求妳──一定要救活她!只要她能平、平安無事,要我、我腦袋──都成!”
小蛋快步趕上,扶住桑土公安慰道:“桑真人別急,我曾婆婆一定會有辦法。”
尹雪瑤白了他一眼,冷冷道:“桑真人,你的腦袋又不是什麼寶貝,我要它幹嘛?至於辦法,或許還有一個,但時間過於倉促,你未必能辦得到。”
桑土公眼睛一亮,連聲道:“您、您快說,您快快──說,就是要、要天上、天上的星星,我、我也想法子給您、摘下來!”
尹雪瑤瓊鼻低哼道:“不是給我,是給你妻子。”起身下榻走到晏殊平日用的梳妝檯前,拿起一支眉筆順手在桌面上寫了起來。
桑土公在她身後探著腦袋瞪大眼睛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