懼留孫見自己的師弟要走,心知此一別恐怕二人此生相會的可能幾乎微乎其微,便指使紅石郊和紅石洪幫著雷震子一起收拾起行禮,又派楊戩去尋找自己的眾位弟子前來向師叔辭行,自己則拉著姜尚在一旁開始惜別起來。
姜林坐在院中等著黑石平,無聊地打起盹來,屋內的懼留孫見姜林這不著調的樣子,幾次想出來好好教訓教訓,都被姜尚拉住。
約莫半個小時後,楊戩、莫家四兄弟抬著土行孫進得院來,懼留孫的六位徒弟齊齊地向姜尚執弟子禮,搞得一旁的姜林微微有些尷尬。好在黑石平終於準備好了送行的車輛、衛隊,進到院中前來彙報,這才緩解了尷尬的氣氛。
順姬和黑石月聽黑石平講周國太師要走,也特意前來辭行。望著自己兩位挺著大肚且賢惠的兒媳,再望向站在一旁跟沒事人似的姜林,姜尚又一次愧疚地無法言語,兩行濁淚不自覺地流了下來。
“這個老潑皮,見到我的妻子竟然會如此激動。丫丫個呸的。”姜林心中腹誹著,上前打斷了眾人的交談:“周國太師,時間不早了,今日還要趕到南邊的營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你這混小子,我……”懼留孫再也無法壓制自己內心的火氣,便要上前來教訓姜林一番,邊上的楊戩等人趕忙拉住自己的師父。
“師兄,師兄,無妨,無妨。”姜尚望著自己的這位私生子,想著自打第一次見面以來這些日子的種種,心中突然豁然開朗起來。
不得不說自己的這個兒子確實是有些手段的,人雖然心眼小了些,嘴上也輕易地不吃虧,但是心畢竟是好的。並且從一眾人的口中得知,自己的這個兒子不但有大智慧,大本領,而且非常仁慈。別的不說,自己的幾位師侄自己是清楚的,此前也多次邀請入西岐為官,幾人均不動容,現在這幾人能被姜林說動,可見這兒子是有些本事的。
懼留孫之所以生氣,是見到做兒子對自己的老子如此態度,心中不滿。但姜尚知道自己的這個兒子根本就不知道眼前的自己便是其親生父親,而且是一個敵國的使者,做派自然不會客氣。年輕人有年輕人的性格,無可厚非,相反與西岐那幾位不成器的兒子相比,姜尚發現自己竟然更喜歡姜林這個私生子。真是世事難料啊。
“師弟啊,這些日子在晉陽鎮受委屈了。師兄正好近幾日無事,我送你去南邊營地。楊戩,禮青、禮紅,你三人隨為師一起送送你們師叔。禮海、禮壽,你二人在家照顧土行孫。咱們這就走吧。”懼留孫說著,便挺了挺腰桿朝院外走去。
走到姜林身邊時,恨恨地瞪了一眼,再走到姜林身後的黑石平身邊時,看到黑石平握著幾條矇眼麻布的手向上揚了揚準備開口,上前一腳將黑石平踹了個跟頭。後面的幾人見狀也不敢吱聲,帶著行李廝跟著出了院門。
當姜林罵罵咧咧地上前將黑石平扶起,檢視完黑石平有沒有受傷,再趕出來時,姜尚和懼留孫坐在車上已經駛出去百米遠。
見姜林出來,姜尚遠遠地朝姜林擺了擺手,手垂下時,順勢擦了擦眼角的淚。
二十餘年未見的兒子,從相見到離別不到二十日的日子,這一別以後不知還有沒有機會再見,不知還有沒有機會補償他。姜尚心中想著,如鯁在喉,一路無話。
順姬、黑石月送完姜尚,回頭看了看還在哼唧的黑石平,倆人捂著嘴吃吃地笑了一陣,便在一眾保姆的護衛下忙別的去了,街上又只剩下了姜林和黑石平。
“你沒事吧。”姜林回頭看了看黑石平,關切地問道。
“我沒事。老爺子畢竟上年紀,腿上沒多大的勁。”黑石平揉著一側的臀部,望著遠去的車隊說道。
“走,隨我去將軍嶺。”姜林說著,便朝西邊走去,黑石平趕忙跟了上去。
將軍嶺上,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