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山眉頭緊鎖,表情擔憂,語氣無奈地說道:“主上這次去周國時,與周皇會面數次,周皇皆表現出聯姻之意,但每次都被主上避開了話題。誰知最後在宮宴上,周皇竟直接將此事擺明說了出來。但即便如此,主上也沒有明確答應。只說要等主母您誕下嫡子後,再談聯姻之事。周皇當時十分不悅,當場便與主上不歡而散。之後不知怎的,此事傳到冉州後竟變了味道,就連魯國也莫名其妙的加了進來。”
周國?又是周國嗎?還有,等她誕下嫡子,便要再談聯姻之事?洛晨聽了半天,此話卻一言紮在了她的心上。
“你是說,待到以後,主上照樣還是會納妾?”洛晨忍不住打斷了裴元山,徐徐問出了心中最關切的問題。
裴元山一愣,不明所以的看向了洛晨,這事不是明擺著的嗎?
看到他這樣的目光,洛晨頓覺自己愚鈍之極,心中的燥意不禁更盛了一分,緊握的拳頭中,指甲似乎已刺破了掌心,唯有依靠這陣陣的刺痛感,才能讓她提醒自己冷靜下來。
洛晨擺了擺手,示意裴元山先下去。她現在腦子裡很亂,要好好的冷靜一下。
卻見裴元山看著洛晨,猶豫了一下後,還是咬牙說道:“主母,屬下有些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洛晨沒有說話,淡淡的看了裴元山一眼後,便繼續不發一語。直覺告訴她那準不是什麼好話,因此她既沒答應,也沒阻止。
裴元山見狀,臉上閃過了一抹掙扎,但最後還是決心般的說道:“主母,請聽屬下直言,眼下的形勢,主上還是與諸國儘快聯姻為妙。冉家之前一向只娶世家女為妻,最大的原因便是害怕打破平衡,引來猜忌。這次主母進門,已經讓其他六國感到了深深的不安。尤其是周、魯二國,因上次的戰爭,已與冉家生了間隙。眼下,為安撫諸國,聯姻是最好的辦法。可如今,主上念及主母,非要將此事拖到您誕子之後。只怕在此期間,會與諸國間隙加深啊。依屬下之見,眼下唯有主母親自去勸說主上,才可令他改變主意。”
裴元山話落,見洛晨依然無動於衷的樣子,心中一急,繼續說道:“主母,不過是幾個妾室而已,即便貴為公主,也絲毫影響不到您的地位。至於嫡子之事,依主上對您的寵愛,便是有再多的女人進門,您也無需擔憂。此次若是主母能勸得主上,必會成就您賢良大度之名。於冉家,於主母,都會是一件美事。還望主母能好好思量考慮。”
洛晨嗤笑一聲,笑容略帶冷意,“我真的不明白,七國之間相互聯姻已成常態,可還不是照樣連年戰亂。即便如此,竟然還有人覺得聯姻有用,對此事樂而不疲。再說如今我已為冉家主母,諸國再把女兒嫁入冉家為妾,真就能達到平衡安穩了嗎?”
裴元山一愣,隨即不甚贊同的搖了搖頭,“主母此言差矣,或許將公主嫁入冉家為妾,無法使諸國感到安穩,但若是不嫁,那將是大大的不安。皇室公主眾多,個別的一兩人,也並非十分在意,若能在冉家取得一席之地,必是意外之喜。若是不能,也並沒有什麼損失。更何況,聯姻與否,更多是表明一種態度。聯姻習俗傳承千年,必有其道理深意。政治上的事情,也並非是簡單的一言兩語便可說清的……”
聞言,洛晨再次一笑,似嘆似諷的說道:“總而言之,冉家與諸國的聯姻勢在必行,就算主上現在拖延,他日等我誕下嫡子後,也必會將其完成。說不定主上還根本拖延不到那時,便會在壓力之下,應了諸國所求。到那時我更是顏面無存,倒不如現在主動促成此事,還可落個賢良之名。你之所言,是否便是此意?”
“正是……”裴元山躬身拜了下去。
在他看來,此事由洛晨出面確實最為妥當。既能化解冉家之危,安撫諸國的猜忌,也能保全她自己的面子,成就一片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