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世界迴歸最原始的平和,天地無聲,時間與情感已化為虛幻陰影不曾真正存在。
然後,朦朧未醒的我聽到微弱聲音傳進耳裡,一陣一陣,如同永不間斷。
我知道那聲音是什麼,她正在呼喚著我,尋求我的保護與依靠。
我立即從床上爬起,向外走出去,毫不遲疑的走進雯雯她房裡。只見她在自己床上坐直身子,淚痕依然淌在臉上。
“……雯雯,又做惡夢了嗎?”
當時她看著我,有點訝異我會忽然出現。我向她走去,她依然很快的擦乾淚痕。
她沒有跟我說什麼,但那時看著她,我知道她已經恢復平靜,我再無法為她做什麼……就在我要轉身離開時,沒想到她會忽然打破沉默開口:“哥……你真的要離開嗎?“
被她這忽然一問,當時我真的完全傻住。我看著她,不知道她是在問哪件事?是看見她已經沒有做惡夢而我現在要離開的事?或是我以後要離開的事?
不論她是問哪件事,我知道,任何回答都只會讓我想到痛苦的未來,沒有她在身邊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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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沒有回應她,當時就又要走出去,但她卻再度開口,並且讓我不由得停下腳步……
“從小時候開始,我就一直夢到黑暗中只有我一個人,什麼都沒有……我找不到爸爸,找不到媽媽,也找不到你……我好害怕……“
然後,我看著雯雯雙眼再度流出淚水,並用手擦拭淚水。
多年來,我一直不知她是做了些什麼惡夢,所以才會如此害怕。那瞬間我知道我已經進到她內心最深處,與瞭解到她許多年來內心最害怕的事。
我或許有……
但也絕沒有人像我這樣愛她……
如果這是段不可能實現的夢,我希望夢醒的一天永遠不要來,可以讓我永遠在她心中。
如果這是我的罪,我的罰,我希望結束的那一天永遠不會來,可以讓我盡情愛她。
但是……
32
我無法憶起那時是幾點,那一晚外面有沒有飄著細雨?
我只永遠記得,當時雯雯的淚顏……
沒有孤獨過的人,不知道孤獨的滋味。
沒有被背叛過的人,不知道被背叛的滋味。
沒有被遺棄過的人,不知道被遺棄的滋味。
我從不知道,選擇離開的我,會帶給她這樣的傷害……
“……哥……你一定要離開嗎?”
“雯雯,你不希望我離開?”
接著,彼此又再度陷入短暫無言的沉默。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但當時我的答案是肯定的,我只能離開她,不然我不知道自己會再做出什麼傷害她的事?
“我就是不要你離開嘛!!”
這就是她的回答,如此簡單又足以讓我痛苦不已。
看著雯雯因為害怕被我拋棄而流出的悲傷淚水,我體會到,愛或許充滿歡樂,卻往往也伴隨痛苦而來。我對她的愛,不只讓自己痛苦,也這樣傷害她。
從小時候開始,彼此探索對方的身體,就已經走上這條不歸路……
因此,我只能轉過身,離開她的房間,不理會她對我的任何呼喊,向自己房間走去。但她也很快的走出來,進到我房間內。
當時我沒有理會她,只是關上電燈,然後進到自己棉被內側躺著背對她。
我永遠都想緊抱著她,與她分享我心中的愛,告訴她我對她的情感。但我知道,我不能回應她,也不該回應她……兄妹之間本來就不該存有愛情,這是我的錯誤,更是我無法抗拒的錯誤慾望。
在我陰暗的房間內,我們都沒有說話。不知道過多久的沉默,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