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帶著三分愜意走向那瘸腿修士:&ldo;張真人。&rdo;
張峰手中動作不變,微微偏頭:&ldo;何事?&rdo;
那練氣修士&ldo;嘿嘿&rdo;一笑,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腦袋:&ldo;無事,就是院東頭那顆雨松被大風颳下了半邊,勞駕您老去看看。&rdo;
張峰優哉遊哉的放下手中的水壺,理了理君子蘭的花葉,回身,看到葭葭之時點頭致意,聲音淡漠而悠然:&ldo;帶路。&rdo;
兩人就這般走出了她的視界之中,葭葭望著那二人背影離去的方向,不禁喃喃:&ldo;這位張真人來紅月城到底是做什麼的?&rdo;
不過自己的喃喃獨語而已,卻沒料到,當真有人會接下這句話:&ldo;張真人說他是來養老的。&rdo;
&ldo;養老?&rdo;葭葭愕然,隨即卻不由輕哂了起來,&ldo;倒還挺像那麼一回事的。&rdo;
確實是養老,享受生活,或許是知曉自己的壽元有限,只想在有限的壽元之中,真正的去享受生活。
只是,明知壽元有限,葭葭自忖自己若在他這個位置上,是不是能做到歲月靜好、恍然處之?答案是她也不知道,若知曉自己的壽元有限,一切前進的動力,信念的支柱大廈傾覆,葭葭不知曉自己會以何等的面目來面對生活,是聲嘶力竭、渾渾噩噩無法接受還是如張峰那樣坦然處之,靜靜感受生活的美好?心底早已在無形之間不知不覺的生出了一股對這位張姓修士的好奇與一絲敬佩。
此地離崑崙相隔數萬裡之遙,要知曉這個名喚張峰的修士的生平,卻是遠水解不了近渴。許是數年天下的遊歷,使得她心胸開闊,待人接物、處事論道自多了一番不同的感觸,似乎原先的拘謹已然在悄無聲息中,經過歲月的沉澱變得逐漸落落大方了起來。
既然好奇,既然不知曉,既然遠水解不了近渴,又何必舍近而求遠呢?倒不如直言發問的好。或許是女子天性的一種直覺,葭葭只覺如此熱愛生活的一個人,定然不會是那等拒人於千里之外的人。
思及此,葭葭也不猶豫。提步便向那名喚張峰的修士方向行去。
這數年接了這遊歷天下的任務,在一地停留的時間或長或短,全憑心情而定。吸引她的或許是一地的風俗或許是如畫的美景抑或是特別的人或事。不過在數年的遊歷生涯中,生出如此好奇之感,對葭葭來說,卻還是第一次,她憑空生出一股直覺,此地停留的時日,應當絕不會短。
思慮間的一番風起雲湧之後,葭葭再次找到張峰。張峰已然修正好了那顆雨松。獨自坐在涼亭之中。點燃一盞青泥小爐,煮茶默默品茗。
葭葭穿過十來丈遠的長廊,行至涼亭之中。
張峰起身,拖著他那條瘸腿。對著她遙遙一拜:&ldo;連真人。&rdo;
面上恭疏有禮,與他的每個動作一樣,找不出一丁點的錯誤。
葭葭拱手還了一禮,也不廢話,開門見山:&ldo;張真人,葭葭自來紅月城,見真人起手投足,頗有名門風範,又見真人匠心獨運、精緻用物無一不精。這便起了探求之心,還請莫要見怪。&rdo;
張峰並無太大表情的面上終是露出了些許不同的表情,他略略一愣,半晌之後,這才面色遲疑的抬手:&ldo;連真人請坐。&rdo;
竟是允了。
葭葭含笑點頭。與他遙遙相對,坐了下來。
一杯含著氤氳霧氣的香茶被推至面前,張峰微微頷首:&ldo;自種的茶葉。&rdo;
&ldo;多謝。&rdo;葭葭端起茶盞,茶水溫熱恰到好處,足見火候用心之深,一杯茶水下肚,葭葭張嘴輕嘆了一聲:&l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