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擁緊了大衣,坐到他旁邊。
他反應有些激烈,待看到是她後,眼中殺氣才有收斂。
他低聲問道,「夏兒睡了?」
沈碧落點點頭,順著他剛才的視線看向下方院中,光禿禿一片,著實沒什麼可看。
才不過入了冬,河套的天氣已十分惡劣,此時天空飄了幾片雪花,雖還未下地已融化在空中,也足夠讓人驚異了。
她伸出手接雪,一片雪花正好落在她的指尖,還沒看清楚有幾瓣,便已消失無蹤。
她突然看向秦子墨,似下了很大決定,「你明日先走!」
秦子墨看著她,搖了搖頭,「等夏兒稍微好些,我們再啟程!」
沈碧落不置可否,抬手撫了撫他的眉心,片刻後才道,「我雖猜不到襄京裡發生了什麼,但看到你近日總鬱鬱不歡,想來是很要緊的事!」
「你若實在不放心我和夏兒,多留幾個人手給我便是!」
秦子墨還在猶豫掙扎,沈碧落又猛推了一把,打趣道,「我都能從京城安穩摸到蒼月關來,你還擔心我找不到回家的路!」
秦子墨現了笑意,想到她為自己所做的,夫復又何求!
也好,自己早些回去,若前路當真兇險萬分,自己何不一路披荊斬棘,為她清理出一條康明之路,讓她永見不著藏在陰暗處,肆意增長的邪祟。
······
第二日一早,城門剛開,秦子墨就帶阿江、允文並一隊十二人的精兵在城門分兩路離去,一路直搗襄京,另一路往南,一直往南。
沈碧落依舊沒送,她不喜歡離愁,秦子墨不過是先回家看看,她堅信,他會在家裡等著她。
聽著秦子墨起身,輕輕關門,她都假裝酣眠,待馬蹄聲嘶昂,她才睜開如墨雙眼,一絲不捨殘留其中,她側身望著旁邊吧唧著小嘴酣眠的兒子,輕輕拍了拍,讓他睡的更安穩。
「兒子,你要快快好,我們要回家了!」
小秦夏似聽到了她的話語,又吧唧兩聲,嗯嗯輕哼著。
再過半刻,小傢伙餓醒了,見她就在身旁,罕見的沒哭,她抱著餵了母乳,小傢伙喝飽了,咿咿呀呀的要與她聊天,精神氣兒十足,全不像昨日裡蔫了吧唧的模樣。
許大夫來診了脈,笑著說已經無礙了,眾人這才徹底放鬆下來。
因為下個城鎮離河套尚有兩日行程,沈碧落決定多留一日,讓小傢伙徹底養養精神,卻沒想這一留,下午就留來了個不速之客。
陳伯帶著十幾人行色匆匆的奔進客棧,白鎧過來告訴她的時候,語氣很不好。
沈碧落壓住心頭疑惑,讓人招了他進來。
「娘娘!」陳伯氣喘吁吁,「老奴總算是趕上您了!」
他提手交上一個包裹,「小世子的衣物你落在府裡了!」
沈碧落看了看阿暮,阿暮也是一頭霧水,小秦夏的所有東西都是她親自收拾的,中間還反覆檢視了幾次,就怕有東西落下。
見沈碧落點頭,她上前將包裹接了過來,當著眾人的面開啟,裡頭確實是兩件小孩棉衣,花樣也是沈碧落所畫。
阿暮將包裹攤在桌上,又進內室翻了翻,過不多久拿出來兩件相似的衣物。
「陳伯,這才是我給小世子做的!」她將衣服交給沈碧落,又去細看了看針腳,皺眉道,「這倒像是柴娘子的手藝!」
陳伯老臉微紅,有些不好意思的在衣服上擦擦手,「是老奴糊塗了!」
「老奴令人打掃院子,看到內室還有兩件小孩衣物,便想當然的以為是小世子的了!」
說罷,他還擦了擦額角的汗,表情當真是愧疚至極。
沈碧落笑著安慰,「無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