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淵小心翼翼抱著小姑娘,寧奕馳夾好了菜乾脆直接餵了起來。
小姑娘咬了一口皮脆肉嫩,一咬嘎吱直響的脆皮烤鴨,幸福地眯起了眼睛。
兩個男人沒有搶孩子,一頓飯吃得溫馨又愉快。
小姑娘吃得歡快,直到肚飽腰圓,實在吃不下去,才住了嘴。
兩隻小手放在吃得圓滾滾的肚子上,懶洋洋地歪在自家叔叔的懷裡。
小奶音裡透漏著她此刻的心滿意足:「叔啊,這烤鴨真好吃。咱們走的時候,把廚子也帶上吧。」
可憐的小姑娘,壓根就不知道,兩個男人早就背著她私下決定了她的去處。
舟兒這是想跟他走呢。沈之淵心中愧疚萬分,心酸不已,下意識看向寧奕馳。
舟兒知道不帶她走,會不開心的。要不,再商量商量?
寧奕馳和他對視一眼,目光冷颼颼。
想什麼呢,是一時的開心重要,還是安危重要?堅決不能心軟。
二人拿目光在那較著勁兒,無聲溝通著。
小姑娘平時聰明伶俐,眼睛尖著呢。
可這會兒吃得太多,有些撐迷糊了,只管捧著肚子自顧自地嘮叨著。
加上小姑娘自打磕巴的毛病好了,就成了個小碎嘴子。有時候說話都不帶停頓的,也不管別人有沒有機會應。
兩下一起,這才沒發現兩個男人之間擠眉弄眼的古怪。
等桌子上的飯菜碗筷都收拾了,沈七帶著大夫走了進來。
按照沈之淵的吩咐,大夫先給小姑娘把了脈,一切都好。
隨後又在小姑娘的堅持下,大夫又給寧奕馳把了脈。
大夫診出寧奕馳身體內有殘毒,試探著問了幾句,又問可要開藥。
寧奕馳收回手,淡淡說了句不用,家中有藥。大夫自是應好。
小姑娘又拽著沈之淵的手往外伸,奶聲奶氣的:「大夫,你幫我叔叔好好看看,他不好好吃飯。」
大夫忙應了,走到沈之淵面前,小姑娘怕自己礙事,站到了一邊。
把完脈,大夫說沈之淵這是脾胃虛寒,給開了個藥方,說吃上兩幅能緩解。又叮囑他日後定要飲食規律,忌酒,忌生冷,忌暴飲暴食。
老大夫是將軍府的熟人,給將軍府幾代人看過病,見沈家如今就剩下沈之淵一個男丁,心中感慨,難免多嘮叨了幾句。
沈之淵雖聽得有些不耐,但卻未曾表露出來,一一應了,只不過態度有些敷衍。
哼!不拿自己身體當回事。沈靈舟見狀,瞪著大眼睛在一旁仔細聽著,把老大夫交代的話,全都記了下來。
等老大夫一走,小姑娘叉腰看著沈之淵,小奶音兇巴巴的:「叔叔,剛才大夫跟你說的什麼,你說來給舟舟聽聽。」
沈之淵大咧咧慣了,軍中的漢子,哪裡會過得那麼精細,大夫那頓嘮叨他早就一耳進,一耳出了,一時答不上來。
小姑娘把大夫的話一字不差複述了一遍,隨後搖了搖小腦袋,嘆了口氣:「算了,叔叔不記得也沒關係,日後舟舟會提醒你的。」
聽小姑娘再次提起日後跟他一起生活的事,沈之淵強忍心酸與愧疚,攥住小姑娘的小手,把她拉到自己面前,粗糙的嗓音刻意放得輕柔:「舟兒,叔叔同你商量一件事可好?」
小姑娘乖巧點頭:「叔叔你說。」
沈之淵兩隻大手把小姑娘那小小的,軟軟的,胖乎乎的小手捧在手心裡,艱難地開了口:「舟兒,此次叔叔沒辦法帶你走,你暫且跟著世子哥哥回去揚州可好?」
沈靈舟一愣,問道:「叔叔為什麼不帶舟舟?舟舟是累贅嗎?」
在沒見到叔叔之前,她又想跟著叔叔,又想跟著世子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