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小丫鬟都沒帶,身邊除了菘藍,就把福州舅舅給的兩個丫鬟帶上了。
天不亮,眾人就出了揚州城,馬車一路急行向北。
剛出正月,揚州城的天氣還很冷,小姑娘裹著斗篷被世子爺抱在懷裡,花花趴在車廂鋪了軟毯的地板上。
感受著馬車的速度,小姑娘忍不住問:「世子哥哥,咱們為什麼這麼急?」
寧奕馳:「昨日收到來信,你叔叔升授正二品金吾將軍,從任命起兩月內將返回邊塞。」
「啊?那怎麼辦,送信來都浪費了那麼多時間,咱們還趕得及嗎?」沈靈舟坐直了身體,小手揪著寧奕馳的衣裳問,一臉焦急。
「放心,來得及。」寧奕馳拍拍小姑娘的後背,又道:「只是要苦了舟舟了。」
過年這段時間好吃好喝,小姑娘的小臉蛋好不容易又圓乎了一些,這麼跑一遭,估計又要瘦下去了。
沈靈舟也想到了這一路的奔波辛苦,忍不住皺起了小眉頭。
先前去福州的時候還好,天氣暖和,還時不時可以和世子哥哥騎馬在外面溜達著跑,看看風景。
從福州回揚州,天氣也還過得去,一路騎馬,穿得厚實,裹著大氅根本就凍不著。
可現在是往北走,春寒料峭的,這一路上,估計都得悶在這小小的車廂裡了。
一想到要在車上待那麼多天,小姑娘嘆了口氣,小腦袋一歪,一臉生無可戀地躺在了寧奕馳胳膊上,用小氣聲嘀咕了一句:「舟舟好想坐飛機呀。」
「飛雞?」寧奕馳悶笑一聲:「雞哪裡會飛,何況就算會飛,哪有那麼大的雞能馱得動我們沈大東家。」
小姑娘嫌棄地揮了揮小手:「世子哥哥你不懂,你就別瞎說。」
寧奕馳笑:「好好,我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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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奔波,一行人終於在沈將軍沈之淵離京之前趕到了。
寧奕馳早就派了快馬前去報信。
寅時五刻,城門一開,沈之淵就帶著隨從,早早等在城門口。
焦急不安地等了接近一個時辰,才遠遠地見著一隊人馬過來。
看那威風凜凜的陣仗,當是鎮遠侯府的人馬。
沈之淵神情激動,騎馬就迎了上去。
還不等到馬車前,他就粗聲粗氣急迫大喊:「舟舟!我是叔叔,叔叔來了!」
時候還早,小姑娘身上蓋著一個大大的黑色斗篷,被寧奕馳橫著託在手裡,小臉蛋紅撲撲的,睡得正香甜。
聽到這一聲震天吼,小姑娘嚇得一個激靈就坐了起來,一雙大眼睛滿是茫然和驚恐:「壞人?」
這一路上雖然沒有不長眼的劫匪衝到她面前,可她看到幾次世子哥哥和常山等人刻意避開她談話,她感受得到,其實路上並不太平。
見小姑娘嚇到,寧奕馳微蹙眉頭,輕輕拍著她的後背:「莫怕,沈將軍到了。」
「是叔叔?」小姑娘回過神,眼睛一亮,小奶音裡滿是驚喜。
見寧奕馳點頭,小姑娘蹭地一下從他腿上出溜下去,趴到了視窗,掀起厚厚的棉布簾子,小腦袋探出去,奶裡奶氣地喊:「叔叔!舟舟在這裡!」
聽著狂奔而來的馬蹄聲,寧奕馳喊了停車。
馬車剛停下,沈之淵就奔到了近前,勒住韁繩,翻身下馬,一下撲到了窗戶前,停在了一步之外。
看著窗戶上趴著的那個粉雕玉琢的小姑娘,沈之淵心中百感交集,垂在身體兩側的手止不住地在微微發抖。
他眼眶通紅,嗓子發哽,艱難地吐出兩個字:「舟兒?」
看著那張和爹爹還有爸爸很像很像的臉,沈靈舟小嘴扁了扁,雙眼淚汪汪,眼淚差點兒就要掉下來:「叔叔,我是舟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