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逃走了——”
“住口!你給我住口!誰、誰逃走了?”
還夾著尾巴,他才不是喪家犬,不是!
陸離被一再點破心中的痛處,胸中的火焰熊熊燃燒,像只炸毛的貓一樣跳了起來,指著謝向晚的鼻子罵道:“你倒說得輕巧,感情不被家人看重的人不是你?感情費了多年的努力贏得功名卻被父兄嘲笑的不是你?感情明明已經很努力了卻仍得不到親生母親一聲讚譽的不是你?感情……”
壓抑已久的情緒終於有了宣洩的機會,陸離一時忘了彼此的身份。紅著眼睛將心底的委屈全都喊了出來。
咆哮,繼續咆哮,陸離喊得脖子上的青筋都凸了起來,淚水奪眶而出,順著漲紅的臉頰汩汩而下。
說起來,他也只是個十一歲的孩子,是個渴望被愛、卻始終無法如願的可憐小孩罷了。
謝向晚靜靜的看著陸離發洩。待他喊得聲嘶力竭時,她還體貼的遞上了一碗溫熱的茶水。
“……你?!”
陸離一把推開那茶盞,心裡的怒火更熾,他在生氣好不好,他在委屈好不好,這個壞丫頭,竟然、竟然一副看戲的悠閒模樣。
她、她把他當成什麼了?!
“蠢蛋!”
謝向晚將灑了一半的茶盞放在小几上,抽出帕子擦了擦濺到手上的茶水。
好一會兒,她那花朵樣的粉嫩雙唇輕啟。吐出刻薄的話語:“我做生意,是因為我想,而不是要證明給什麼人看。哼,可笑,自己怎樣還需要旁人認可嗎?難道旁人不認可,自己就可以放棄?今天旁人說你兩句閒話。你便放棄了讀書,放棄了恣意玩鬧,那麼明日旁人說你活著礙眼。你是不是也要放棄自己的生命?”
謝向晚穩穩的坐在交椅上,抬頭仰視陸離,態度卻一點兒都不‘仰視’,反而是以一種輕蔑的語氣道,“自己都不愛惜、不尊重自己,旁人又憑什麼愛惜你、看重你?”
“你、你混蛋,你個卑賤的鹽商之女,誰給你的膽子讓你嘲笑我?”
陸離徹底怒了,他知道謝向晚有些不待見他,這丫頭的脾氣也不太好。但還是沒想到她竟這般放肆、狂妄。
說出的話恁般難聽……卻、卻又他孃的該死的有理。
可他還是有些委屈,“我想要家人的看重有什麼不對?是了,我竟忘了。你們謝家雖然粗鄙,可家裡也算和睦。你是你父親最寵愛的女兒,是兄長最疼愛的妹妹,在弟弟眼中,更是個完美的姐姐……我就不信,你若換成是我,還能輕鬆的說出那些話來?!”
真是肉割不到自己身上不疼,說起旁人來一套一套的,換成她自己,還不定怎麼傷心、難過呢。
謝向晚仍是眉眼不動,唇角噙著嘲諷,淡淡的說道:“前些日子是誰說的,‘我與你一樣’?呵呵,你在謝家也住了些日子了,難道你真覺得我們一家和諧美滿?”
陸離一怔,是呀,他怎麼忘了,他與謝向安之所以相識,正是因為謝家內宅婦人的鬼祟伎倆。
謝家,一夫竟然娶了二妻,雖沒有侍妾之流,可東西兩妻、原配繼室什麼的一團亂,頭頂上還有個貌似和善慈愛、實則自私霸道的老祖宗。
若說謝家是和平樂土,還真有些違心呢。
謝向晚見陸離眼睛微微轉動,應該是想到了謝家的現狀。
她語氣稍緩的說道:“誰家不沒個糟心事兒?若是一遇到什麼不順心就哭天搶地、或是乾脆做縮頭烏龜,不用旁人嘲笑,就是自己,也好意思在世間苟活?!”
謝向晚說了好大一通話,也有些累了,緩緩站起身,冷冷的看了陸離一眼,“想要做父母的聽話兒子,你索性徹底點兒,父母既不想你流浪江湖,你還是乖乖回去吧,等回到京城,繼續做你的紈絝子弟,待歲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