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低低的笑……
那樣的笑,我見過兩次,真的是……比哭還難聽。
素素,你知不知道,在他患病的大半年間,他養成了一個習慣,他把你的睡衣伸展開,放在了他的身旁,他躺下去的時候,那麼小心,好像生怕吵醒你,他拍著你的睡衣說:“素素,晚安。”
素素,誰又來跟這個可憐的男人說一聲晚安呢?
……
白素臉色煞白,震驚的盯著徐澤,無意識向後退了幾步,然後搖頭,眼中閃現出一閃而逝的痛苦之色。
怎麼會?楚衍那麼堅強,那麼一個殺伐決斷的男人,怎麼會因為她的死,患有這麼嚴重的心理疾病?
如果這話不是徐澤說的,她一定會以為那人在跟她開玩笑,但徐澤……如此驕傲的徐澤,又怎會說謊騙她呢?
將白素的神情看在眼裡,徐澤複雜的笑了。
真好,她有痛苦,就代表在這場婚姻裡,至少她並非真的無心,並非像她所說那般,她的心已經死了。
也許,仇恨蓋過了她所有的情感,但如今看來,應該還是有裂縫存在的,只要找對時機,狠下心將那裂縫朝兩邊撕扯開來,興許她就能看到她那顆依然火熱的心……
無言的沉默裡,徐澤開口道:“在他的書房辦公桌抽屜裡,有一個異常堅固的玻璃容器,或許你會有興趣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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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素的步子有些紊亂。
楚衍看到白素的時候,他已經簡單洗漱,換了一身米色休閒服坐在陽臺上批閱檔案。
遠遠看到白素朝這邊走來,嘴角笑意還沒來得及上揚,就驀然皺了眉。
她情緒不太好,出什麼事了嗎?
“素素——”他離座,拿著檔案,站在陽臺上喊她。
白素腳步似是滯了滯,但卻選擇了置之不理,徑直朝大廳走去。
楚衍盯著她的背影,微微抿唇,放下檔案,大步離開了臥室。
白素在樓梯轉角處被一隻有力的手抓住了手臂,聲音雖然一如之前冷定,但卻透著一抹憂色。
“慌慌張張的,怎麼了?”
一張俊雅出色的臉龐出現在白素面前,光影隱晦間,關切之態不言而喻。
白素忽然覺得被楚衍抓住的手腕滾燙異常,就連手心都在向外迫不及待的冒著汗。
穩了穩情緒,她沒看楚衍,淡淡開口:“能不能借用一下你的書房?”
楚衍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失笑:“素園裡的一切,都是你的,你想用就用,不必跟我報備。”
楚衍說這話可謂無心,但白素這時候聽起來卻有意了逆才。
素園裡的一切,都是她的?那是不是包括他……也是她的。
如果楚衍知道白素去書房真正目的是什麼的話,他可能會提前阻止她。當他站在書房門口,看到白素徑直朝他的辦公桌走去時,皺了眉。當他看到白素拉開辦公桌抽屜,似乎在尋找什麼時,臉色終於沉了起來,那雙眸子轉瞬間凝聚了太多的東西,但他始終沒有上前阻止。
素素是一個做事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人,別說不能阻止,就算能夠阻止,可這樣的阻止有意義嗎?
於是,當白素將一個玻璃容器從抽屜裡拿出來的時候,這個高高在上的男人,忽然間心事落定了,所有的情緒彷彿被一塊巨大無比的海綿悉數吸收殆盡,留下的只有無盡的平靜。
白素身體在微微顫抖著,握著玻璃容器的左手,剎那間宛如她的右手,喪失了全部力氣。
洶湧的淚水沿著她的臉龐緩緩滑落,手一鬆,眼看玻璃容器要砸落在地,連忙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