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道:“勞煩嶽先生了。還請嶽先生幫這個丫頭看看,她這咽喉到底被人灌了什麼藥,還有救沒有。”
嶽朝城抱著自己的藥箱子過來,對安然道:“張開嘴我先看看。”
安然似乎有些害怕,不肯抬頭。趙世華輕輕摸著她的頭髮道:“別怕,別怕,嶽先生醫術極好,一定你治好你的嗓子的。乖,抬起頭來。”這一刻,趙世華還沉浸在回憶中,彷彿安然不是十五六歲的大姑娘,還是他記憶中那個五六歲的小姑娘。
這久違的溫柔的聲音讓安然激動,但同樣也讓嶽朝城震驚。似乎自從寧簡清醒以後,被選為王爺替身,整日跟著王爺身邊學習王爺的言行語氣,說話的語氣自然與王爺相類。雖然他們私底下相交還算莫逆,卻是有些厭惡女子的,共事八年來,何曾聽到過他如此溫柔地跟女人說話?
安然乖乖地抬起頭來,卻依然靠在爹爹胸口,望著嶽朝城遲疑地張開了嘴。
嶽朝城第一眼覺得這姑娘極其單純,特別是那雙水汪汪的清澈的眼睛,帶著一種楚楚可憐的韻味兒。嶽朝城暗忖,如此一副惹人憐惜的模樣,難怪寧簡這個從來不讓女人近身的也起了憐香惜玉之心。
嶽朝城用一塊長長的竹板,壓住安然的舌根看了看,又摸了摸她的脈象,而後不禁長長一嘆道:“安王也真狠心,好好的一個姑娘,給灌了這樣的藥。”
趙世華著急地問:“可還有救?”
嶽朝城見此,不由哈哈笑著,拍著他的肩膀道:“寧先生放心,在我嶽朝城這裡,什麼傷不能治?只是這姑娘的咽喉被藥傷得太重,藥配起來有些個麻煩,估計沒有半個月是好不了的。這期間要注意飲食清淡,也不要開口說話,不然只會加重咽喉的傷勢。等會兒我讓人煎了藥送來,你讓她喝一副下去,自然就有好轉。”
“多謝嶽先生,我會盯著她的。”趙世華點頭,將嶽朝城的叮囑都記在心裡。
趙世華起身將嶽朝城送出去,而後便關上門,迅速回來坐在安然身邊,問她:“家裡情況怎麼樣?你娘和你哥哥怎麼樣了?你有一個哥哥還是兩個?叫南哥兒還是齊哥兒?你怎麼會被安王抓住的?”
一下子問這麼多,讓安然這個不能說話的怎麼答?
安然拉過爹爹的手,在他手心裡寫著:“我娘很好,一個哥哥,叫安齊,現在國子監讀書,是舉人。”
安然沒有寫自己怎麼被安王抓住的,這不是一兩句話能說清楚的。而且她也擔心,爹爹身份也很尷尬,要是他一個沒忍住,情緒太激動了被蜀王看出來說不定就要糟糕了。
可是,她得給哥哥寫封信去才行啊,不然哥哥還不著急死?
趙世華知道自己有妻子,現在很好,還有個兒子,年紀輕輕已經是舉人了,不由心中很是激動。雖然失去記憶,他卻一直覺得自己應該是有妻有子的人,所以蜀王好多次要送他女人,他都沒要。冥冥之中,他彷彿記得自己答應過誰,這輩子都不要別的女人。
忽然,趙世華微微蹙眉。他想著兒子,怎麼覺得兒子的名字似乎很熟悉?安齊?趙安齊?在國子監讀書?
“囡囡,你哥哥叫安齊,在國子監讀書,是不是平王那個新上任的主簿?是‘大隋之音’的編輯?”
安然點頭。既然爹爹知道這些,她就可以開口讓爹爹幫她送信了吧?
安然指了指自己,又在爹爹手心裡寫了一個“然”字。
趙世華唇角輕揚,似乎笑了一下,目光溫柔地看著安然,又摸了摸她的頭髮,輕聲道:“囡囡,然姐兒……”
安然點頭,只覺得幸福極了。爹爹還在,真好!
趙世華看安然高興,心裡是那麼迫切地想要見到自己的兒子和妻子。他歡喜地問安然:“你們現在住哪兒?爹爹真想見見你娘和你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