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辭道:“對不起,我還有客人,先回去了。”
鳳遠兮口吻有些溫和起來,微點頭,隨口道:“這麼夜了,還有什麼客人?”
“就是……”步驚豔回頭,身後空空如也,“咦?石梅,那位女大夫呢?”
石梅回頭也是一驚,奇怪道:“剛剛和那兩位客人說話之前都跟在我身後,怎麼會不見了?”
她一句話才落音,暗處已有人走了出來,“抱歉,我剛剛有些內急走開了一會。”
鳳遠兮沒料到步驚豔所說的客人是一個黑巾蒙面老婦,“你是什麼人?”
女大夫毫不驚慌,上前兩步,低頭說道:“民婦是六安堂的大夫,前些日子泰王妃曾帶泰王爺到我的診堂看過病。民婦因為曾經遊歷過不少國家,見聞閱歷可能比一般醫者要廣一些,是以從泰王爺留下的血衣血氣裡竟發現了一種古怪帶香味的毒,這些日子用一些藥物對他的血進行融合,從各種反應看來,斷定泰王爺應該是在十年前中了一種罕見的蠱毒。為了能查出其中蠱毒的過程,今晚才斗膽進王府想與王妃一談。”
“哦?”鳳遠兮對女大夫突然提到鳳九中毒的事情大感意外,看了一眼聽得專注的步驚豔,問道:“你的意思是,如果能查出他中蠱毒的過程,就能為他解毒?”
女大夫搖頭道:“民婦沒有這麼說,不過作為一個見慣各種奇毒的醫者,對這種罕見的蠱毒,自是忍不住想要深究。”
步驚豔從未真正去了解過鳳九的病,只聽見外面傳言,說他活不過二十二歲,這段日子也沒看他發過什麼病,像個無事人一般,是以也沒太將他的病放在心上,此時陡然聽說鳳九中的是一種蠱毒,並不是天生的絕症,不由一下子把心都提到嗓子眼來,“你真的確定他這不是病,是蠱?”
女大夫點頭,謹慎道:“我敢肯定是蠱,至於是什麼蠱,就一定要知道她中蠱的過程和觀察他發作的一些症狀才能清楚。”
鳳遠兮此時也慎重起來,皺緊眉,“既然如此,那我們先到東院去,看鳳九自己能不能把中蠱的過程說清楚,萬一不行的話,我倒可以提供一點線索。”
以前在皇宮裡的時候,鳳九的病有人診斷說是一種一年發一次的怪病,過不過二十二歲;也有人說與蠱毒相似但是具體是什麼,這麼多年來,都沒有一個明確的診斷。倒是開了不少藥,讓他每天沒完沒了的喝,也不知道那些藥究竟有沒有功效,他的病因為少人關心,真的是稀裡糊塗了很多年,雖然生在皇家,卻也是個極為可憐的王爺。
此時步驚豔不管他是真心還是假意,但是鳳九的過往她的確一概不知,如果他這個時候糊塗起來,恐怕說不清楚十年前發生的事,讓他代替說一下也未嘗不可。
一路上,鳳遠兮出聲問了女大夫的名姓,原來她姓吳名敏,別人都稱她吳大夫,來京城開六安堂已經六年了,曾經也有丈夫和女兒,由於戰亂,全都死了。
就在步驚豔微嘆這吳敏的悲慘遭遇之際,霜冷宛已到。石梅忙叫人端茶待客,順便去找鳳九。吳敏抬頭打量這棟清冷的院子,輕聲問道:“這就是你的地方?”
步驚豔請她坐下,笑了笑,“前些日子因為犯了錯,被罰到這裡來了。不過因為住久了,發而習慣這裡的清靜,一時間也沒想過要搬到原來的地方去。”
吳敏回頭看她,還少白多的瞳仁裡竟有難以言喻的悲涼之意,面巾遮掩下看不清她的表情,只是聲音有些顫抖,“王妃犯了很大的錯麼?怎麼也會受罰?還是你夫君故意要罰你?”
已經落座的鳳遠兮皺眉不悅道:“這是我們王府的家事,吳大夫是否也管得太寬?”
吳敏身體一顫,就要下跪請罪,步驚豔一把拉住她,把她按進椅子裡,柔聲道:“我沒有犯很大的錯,只是一個小誤會而已,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