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要不是他現在還是人的狀態，那一身白色的毛大概都要矗立起來了。
啊，炸毛了……飛鳥心想。
***
正如又羅所說的那樣這次的工作並不棘手，只是委託人催的急了點。收了只普通等級的怨靈，又羅和飛鳥走出委託人的家門時已是黃昏。
期間，下了一整天的雪終於停了。
大地白茫茫的一片，積雪壓得枝條喘不過氣來，白色的雪“簌簌——”掉落在地上。
飛鳥用冰冷的手捂了捂臉，頭腦瞬間清醒了不少。他裹了裹圍巾，卻看見衣著依舊單薄的又羅。雖然知道妖怪是不怕冷的，但飛鳥還是問：“前輩，不冷嗎？”
又羅像是聽了什麼蠢話似的：“哈？我可是大妖怪啊……”
好吧，飛鳥就知道自己是白問的。
又羅說完話，揉了下肩膀，不自覺說道：“我果然還是討厭人類的形態……”
輕笑出聲，飛鳥張開手臂：“前輩要變回貓嗎？我可以抱你哦~”
又羅習慣性亮出爪子示威：“小子，看在你是裕美孫子的份上，不然我一定吃了你！”
說實在的，又羅的表情在加上他現在的模樣，真的是完全不嚇人。只是可惜扭曲了一張俊顏，但在飛鳥看來確實意外的可愛。
而當又羅提到裕美時，飛鳥微笑的臉卻冷了下來。雖然是冬天，可現在的氣氛越加凝重，寒氣似乎透過鞋子，從腳底直逼心臟。
飛鳥停下腳步，垂下了眼，聲音低沉的如同換了個人：“前輩很喜歡裕美嗎？”
他用的是‘裕美’而不是奶奶。
當然，又羅是不會注意到這細微的差別，只是他炸毛似的跳開，急吼吼的說：“怎麼可能！妖怪和人？像話嗎？”
“那麼，喜歡嗎？”
“都說妖怪和人是不可能的了！”又羅扭頭就走。
“前輩是喜歡裕美的吧……”飛鳥像是在感嘆，又或者是在確認。
又羅腳步頓住，不知道該如何反駁飛鳥。
一地一片靜寂無聲，周圍的喧鬧頓時像被塞入盒子中那般靜寂，悄然無聲。沉默了片刻……
“請前輩不要把我當成裕美的孫子……”
腳步踏著積雪的聲音，飛鳥很快來到又羅面前。他抬起頭，黑色的前劉海遮住他半個眼睛，因為天冷的關係他的嘴唇顯得有些發白，鼻尖撥出的氣泛起朦朧的霧氣。
又羅看著飛鳥張開發白又幹燥的唇，一字一句的道：“前輩，請試著喜歡我，可以嗎？”
隱晦的表白，但就算是又羅那樣遲鈍的生物，在片刻過後也明白了過來。他睜大著金色的雙眸望著飛鳥。
然後作為大妖怪的又羅，很丟臉的——逃了。
***
飛鳥看著又羅慌忙離開的身影沉默了，其實他早就知道會是這種結局。
他曾經以為自己有足夠的耐心去等待又羅的回應。可聽到‘孫子’這樣的字眼卻按捺不住了。
是的，他是裕美的孫子。
不知從何時起他就開始稱呼奶奶為裕美了。
他在感謝這個孫子的身份的同時，又打心底痛恨著。
要問飛鳥何時喜歡上又羅？又為什麼喜歡的話，大概連本人都不知道。
飛鳥開玩笑時又或許會回答你：大概是繼承了裕美血液的影響吧。
當然，這是不可能的。
年幼時，他一直存了個疑思在心底。在他看來又羅無疑是喜歡裕美的，嘴上說著是個大妖怪，卻老老實實的呆在裕美身邊，哪怕是不認得他了，變成靈體了，依舊放不下。
就連身為孫子的他也受到了照顧，雖然他不說……
可是裕美始終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