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那個邏輯不對的地方。
海底那麼多人類奴隸,總有不小心受傷的時候,他從前可從來都沒有聽說過有哪個人類因為受傷流血就被兇性大發的鮫人撕了的。
這本是極容易想到的事情,只是最近一系列變故接踵而來,讓他的頭腦超負荷運轉,又加上當時那種情境下對方的警告太具有迷惑性,反而讓他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畢竟對方警告的原因太明顯,讓他不要惑於藍皇的美色忘記了自己是誰,雖然他並沒有被美色迷惑更清楚地知道自己是誰,但對藍夙淵確實有逾矩的心思也是真,難免多往這方面考慮而忽略了細節。
也就有了剛才那麼愚蠢的表現。
在藍夙淵眼裡,他剛才一定像個真正的精神病,不過……剛才自己掌心裡那個柔軟溼潤的東西到底什麼?
他不由自主地看了看藍夙淵的雙唇,大概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那個男人漫不經心地說:“只是嘗一嘗,聽說這樣止血。”
咕嚕嚕嚕啪。
在桌上滾暈了的那隻螃蟹終於順著水流一頭栽在了地上。
☆、儀式
“熱的。”藍夙淵抬手,又觸了觸自己的手背,唇上只感覺冰涼一片。
“啊?”
“人血。”
有溫度,有點苦,有點澀;不像鮫人的血液,冰涼而甘甜。
鮫人族與人類交戰經年,他也不是沒有濺到過別人的血,但從未如此細細品味,楊深是第一個,只不知道是不是最後一個。
楊深坐在床邊,無奈地伸著手,五指張開,看著藍夙淵臉色嚴肅地捏著他的手掌,化開了一點傷藥仔仔細細地給他抹著。
那種認真嚴謹的態度就好像他要是稍微走了神用大了力楊深就會被他捏死一樣——好吧脆弱的人類表示這位鮫皇大人確實有能力像捏死螞蟻一樣把他捏死,但是這場面還是太讓人覺得受寵若驚了。
倒是藍夙淵絲毫不以為意,他抹完藥就把藥盒連同楊深的手一同擲還給他,然後轉身游到某隻正偷偷沿著寢殿邊緣想要溜走的罪魁禍首身邊。
當然如果認真追究的話,其實楊深會受傷的根源實際上是在於藍夙淵,但自負的鮫皇大人很顯然是不可能歸咎自己的,倒黴的就只有這殿中除他和楊深之外唯一的最後一隻活物。
被盯上的替罪羊渾身亂顫了一陣,立即趴地裝死。
誰知藍夙淵看了它半晌,最後卻什麼都沒做,不過直起腰來一回身,就順道撞上楊深來不及移開的目光。
“你總是這麼偷看我。”
楊深:“……”
他真的不是偷看,真的,他明明只是正常地看而已,當那條漂亮的尾巴在水裡晃動去接近那隻螃蟹的時候,他保持注意力打算看看對方要幹什麼難道很奇怪麼?!
而且哪裡來的“總是”……他們,不,是他楊深以現在這個身份見藍夙淵,總共也就不過是幾面而已吧,從哪裡冒出來的總是!
然而不等他糾結完,藍夙淵話風一轉,對他伸出手:“出去走走麼?”
這是——邀請?
楊深不由自主地迎著那修長的五指往上望去,捕捉藍夙淵的目光,然後終於意識到,藍夙淵有話要對他說。
這個有話要說,與剛才用餐時間那些沒頭沒腦莫名其妙的對話不一樣,藍夙淵現在傳達出來的資訊,代表著這將是一場兩人站在彼此族群立場上的交談。
楊深背後的所有人類和藍夙淵背後的所有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