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頁尾的編號,如果她拿的是他給米藍的那一張,那麼這個女人的身份,不言而喻。
茂添怔了下,忙去下車聯絡人了。
過了不一會兒他就回來了,在傅言寒意凜然的眸光中,低聲道:“三爺,不用查編號,那張請帖上的名字是,段悠。”
傅言皺了眉,又掏出一根菸,點上。
良久才道:“他媽的。”
*
段子矜上了遊輪後沒多久,遊輪就從碼頭起航了。
這場晚宴裡她沒什麼認識的熟人,要說有,大多數也都是前幾場酒宴打過照面的那群人。
她端了杯酒,坐在臺下,目光時不時掃向周圍絡繹不絕的人群。
見了這麼多男人,圓的方的、長的扁的,各種樣子都有,她看得都快審美疲勞、幾乎忘了她要找的那個長什麼樣了。
她第一次開始懷疑這種大海撈針地找人方式到底科學不科學。
不過今天的場合,針對性比前幾次高了太多,很快的,段子矜就在人群中發現了一個目標。
那男人的年紀在四十歲上下,衣衫罄然,卻不是西裝,而是唐裝。
他的臉上掛著商人的招牌式笑容,世故又圓滑,不過他本人看上去倒是比普通商人多了幾分底蘊。
段子矜端著酒杯,湊近了些,聽見了他和別人說話的聲音。
男人的言談也很有氣質,倒是真像研究古董的,滿肚子墨水,說出來的話也不一般。
“孟先生,您看看這件玉器的成色如何?”他身邊有人端著被紅綢裹著的托盤,盤中放著晶瑩剔透的玉。
被稱作“孟先生”的男人戴上手套,將玉器掂在手中研究了片刻,又從衣襟裡掏出放大鏡,邊看邊說:“是難得一見的佳品。”
先前段子矜還不覺得有什麼,可當他把放大鏡舉在左眼眼前,盯著玉器仔細看的時候,突然就和她記憶中在電視上見過的那個側影重疊。
她下意識握緊了手裡的酒杯,指肚壓在高腳杯的杯壁上,再一用力,杯子非常有碎裂的可能。
待他身邊的人離開,段子矜忙從正面迎了上去,“孟先生。”
男人一怔,停下腳步看著她,臉上的笑容分毫未減,但也不見得有多真誠,“這位女士,有什麼事嗎?”
“打擾您了,我確實有件事,想要問您。”
男人溫和有禮,“請講。”
“您在鬱城生活了多久?”
男人略蹙眉峰,似乎有些不適應她直白的提問,“這……是孟某的私事,不足為外人道也。”
段子矜也反應過來,眉心微微擰了擰,嗓音溫靜地道歉:“不好意思,孟先生,是我唐突了。我受人之託,到鬱城來尋人,如果您方便的話,能不能回答我,三年前,您是否在國外生活過一段時間?”
男人的眸色稍稍嵌了深色,認真地打量著她,“你是?”
段子矜有種自己找對了的預感,她鎮定地開口:“我是從洛杉磯……”
“洛杉磯?”
一把尖銳的女聲倏地插進了他們的談話。
緊接著,一個穿著深紫色晚禮服的貴婦人就從不知道哪個方向衝了過來,惡狠狠地剜了段子矜一眼,又看向男人,“孟清平,你還和洛杉磯那個狐狸精糾纏不清?”
段子矜聽了她的話,微不可察地顰了眉,她亦是淡淡打量著眼前的婦人,與孟先生相仿的年紀,體態已見豐腴,那張臉卻是徐娘半老,風韻猶存。
孟清平眉頭緊鎖,嗓音終於見了緊張,不像剛才對段子矜說話時那般雲淡風輕了,“夫人,我沒有,我和玉心早就斷了聯絡,你是知道的。”
聽到“玉心”二字,段子矜溫涼平靜的眼底終於浮上了些許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