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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4 / 4)

頭髮中間向上瞧著,還是挺明亮的。

“如果您不見怪的話,我想坐一坐——我的腿今天有點兒不好受哩。”說著,他就在長草皮的土墩上坐下了。

“這墳上總有一朵花兒放著。它也並不太冷清;現在,有許多人經過這兒,坐著他們的新汽車,穿著新衣服——跟過去的日子不一樣啦。她在這兒有好多伴兒呢。她是個自殺的可憐人。”

“明白了!”艾舍斯特說。“葬在十字路口。我不知道這風俗還流行著。”

“啊!可是,這是很久以前發生的事兒。那時我們這裡的教區牧師是個十分敬神的。讓我想,到下個米迦勒節,我領養老金就有六年啦,可是出事那年我才五十呢。沒有一個活著的人對這件事兒知道得比我更清楚了。她住在離這兒很近的地方,就在我常去幹活的納拉科姆太太家的農莊上——現在是尼克·納拉科姆當家啦。我還給他乾點兒零活呢。”

艾舍斯特靠在大門上,正在點他的菸斗,他那兩隻彎著的手在臉前停留了好一會兒,雖然火柴早已熄滅了。

“還有呢?”他說,自己覺得嗓音沙啞而奇怪。

“她是百裡挑一的,可憐的姑娘!我每回經過這兒,都要放一朵花兒。她是個美麗的好姑娘,雖然他們不答應把她葬在教堂裡,也不答應葬在她自己指定的地方。”老僱農停了停,把一隻毛茸茸的、因艱苦的勞動而變了形的手,平放在墳上的野風信子旁邊。

“還有呢?”艾舍斯特說。

“可以這麼說,”老頭兒往下說,“我想是為了鬧戀愛——

雖然誰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哪知道姑娘們的心事,那不過是我的想法。”他的手捺著墳上的草皮。“我很喜歡這姑娘——不知道有誰不喜歡她的。可是她太好心腸了——毛病就出在這兒,我想。”他抬起頭來。艾舍斯特的嘴唇在鬍子底下哆嗦著,他又咕噥道:“還有呢?”

“那個時候是春天,也許正是現在這光景,要麼還要晚一些——開花的季節——有一個大學裡的年輕的先生,住在這農莊上——

人也是挺好的,就是有點兒顛三倒四。我很喜歡他,看不出他們兩個有什麼關係,不過依我想,他打動了姑娘的心。”老頭兒打嘴裡拿出菸斗,吐了口唾沫,繼續說:

“您瞧,有一天他突然走啦,從此就沒有回來。他的揹包和一些東西,現在都還儲存在這兒呢。使我一直想不透的是——他再也沒來要這些東西。他的名字叫阿舍斯,要不也跟這差不離兒。”

“還有呢?”艾舍斯特又說。

老頭兒舐一下嘴唇。

“她什麼也沒有說,可是打那天起,她變得好像昏頭昏腦啦,完全不正常啦。我這輩子沒見過一個人變得那麼厲害的——從來沒見過。莊上還有一個年輕人——名字叫做喬·比達福德,對她也是挺好的,我猜他那種親熱體貼勁兒,常常折磨著她。她變得瘋瘋顛顛的。有時候,傍晚我趕牛回來,老看見她;她站在果園裡那棵大蘋果樹底下,直瞪瞪的瞧著前面。‘呀,’我總想,‘不知道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可是你叫人瞧了太可憐啦,這準沒錯兒。’”老頭兒重新點著菸斗,沉思地抽著。

“還有呢?”艾舍斯特說。

“記得一天我問她:‘什麼事兒,梅根?’——她叫梅根·戴維,是威爾士人,跟她姑母納拉科姆老太太一樣。‘你是有心事啦,’我說。‘不,吉姆,’她說,‘我沒心事。’‘有,你有心事!’我說。‘沒有,’她說著兩顆眼淚滾了下來。‘你哭啦——

那又為什麼呢?’我說。她把手掩在心口,‘我難受,’她說;‘可是很快會好的,’她說。‘不過要是我有個三長兩短,吉姆,我希望葬在這兒這棵蘋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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