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不,在下祈求殿下庇護!”
王長史沒有任何猶豫,納頭便拜。
一記響頭磕下,腦門子與青石磚發出令人驚心肉跳的悶響,五體投地般死死伏在地上,不肯抬起頭來。
商王殿下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變化,彷彿對跪伏於地的王長史視而不見,依舊語氣平平地說道:“不敢當,不敢當,本王何德何能,可以庇護大人。”
“在下願向殿下效犬馬之勞!”
王長史十分清楚這世上沒有白吃的午餐,想要得到什麼,必須先付出代價。
長孫家二公子請自己幫他找某人的碴,同樣也是付出了一千貫的代價,但是想要得到商王殿下的庇護,絕對不是能夠用金錢來衡量的。
既然無以為報,只能全身而報,即便是一杯鳩酒,也只能姑且先飲下解渴。
“堂堂金吾衛的長史竟然也需要本王庇護,本王實在不解啊!”
周治既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只是有些好奇對方突然莫名其妙的跑過來納頭便拜,還口口聲聲要效犬馬之勞,實在是讓人匪夷所思的緊。
“在下遭人陷害,不慎惹下禍事,得罪了金吾衛大將軍,恐有性命之憂,現已走投無路,曾聞商王殿下仁德,頗具仁君之範,因而來投,祈求一條活路,唯求自保爾,若是無法倖免,望不禍及家人。”
王長史再頓首,將前後緣由簡述了一遍,順帶著拍了一記商王殿下的馬屁。
長孫定門給的那一千貫銀錢在他眼中儼然成為了禍事的誘餌,恐怕再給他一萬貫,也絕不願意重蹈覆轍,此時此刻的王長史已經恨死了百器閣的長孫家。
之所以沒有去投大皇子殷王,一是對方已經出城打獵,尋找不及,二是因為二皇子商王殿下平日裡結交的文人士子中多有八大世族子弟,例如被稱為帝都當代文壇天驕的天京七子中就有五人來自於世族。
大武朝文武勢力涇渭分明,武在外,在邊關,文在內,在朝堂,因此在帝都天京,可以說是文臣勢力的主場地盤。
僅僅透過以文會以,二皇子商王殿下便在不經意間經營起一塊老大的人脈關係網,同時折節下交也能贏得寒門士子的交口稱讚。
“你得罪的可是白櫻兒?”
周治微微眯起眼睛,他想起了在帝都一度引起轟動的金吾衛女將軍,整肅軍紀,靖平內外城黑惡勢力……一樁樁一件件證明了巾幗不讓鬚眉,帝都女子甚至以白櫻兒為榮。
年方十五,卻擁有一身獅虎之力,在與風玄國大軍廝殺的戰場上猶如戰神一般肆意縱橫馳騁,無人可擋,甚至連戎人主帥帕可魯都死於她手,戰力強橫至極,使人完全不能將其當作一個堪堪及及笄妙齡的尋常少女來看待。
可以想像的到,難怪這位金吾衛長史居然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只得求上商王府的門來。
“正,正是!”
想起白櫻兒的武力,王長史不由自主的一哆嗦,頓時汗如雨下。
被這位少女視作死敵,恐怕閻王爺生死簿上,即將被勾去了名字。
商王殿下眼中的目光不斷髮生變化,亦自在權衡。
沉吟了片刻之後,他才重新開口道:“本王能夠得到什麼?”
這是一個很實際的問題,絕不是一句效犬馬之勞便能夠糊弄過去的。
王長史陷入惶然,殿下說的沒錯,自己能夠給殿下什麼?
商王殿下是皇儲之一,無論是權勢還是金錢,又或是麾下人才及各種人脈關係,根本不是自己這麼一個禁衛小長史能夠比的,自己有的殿下都有,自己沒有的,殿下同樣有。
一個小小的長史又能有什麼東西能夠讓商王殿下中意的呢?
這個回答關係到自己的性命,絲毫不容有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