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難地說道:“國公爺,這個自然沒有,只是。只是蘇州這麼一鬧,恐怕稅監也沒人敢幹了!朝廷好多政策都是不了了之的,上面有政策,下面有對策嗎,歷來都是如此……”
“毛中丞,你真該慶幸。”
毛一鷺傻傻問道:“慶幸什麼?”
“慶幸你沒有在軍中,就衝你的辦事態度,本爵早就砍了你的腦袋!”
此話一出,毛一鷺的脖子直冒涼風。額頭出了一層汗珠。
“國公爺,卑職無能,請國公責罰!”
“不是無能,是你手上的實力太弱。不敢和那些地頭蛇叫板!”
理解萬歲,毛一鷺差點哭了出來。
“國公爺一語道破天機,卑職雖然是封疆大吏,可是不過是區區三品官而已。如何同大學士。六部尚書對抗,哪怕是致仕的也不行。再說了南京還有六部,卑職頭上一堆婆婆。受氣的小媳婦兒難做啊!"
毛一鷺說著說著,眼中竟然流出了傷心淚。
作為應天巡撫,他調不動軍隊,因為南京有兵部尚書,他指揮不過地方官,因為地方官都聽大戶的,得罪了上頭,最多罷官,可是得罪了大戶,後半輩子就別想好過!
“國公爺,有您給卑職撐腰,卑職自然誰都不怕,只是還請國公爺知己知彼,東南的大族不是輕易屈服的。他們硬的不行,就會來軟的,玩陰的,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您可千萬要心裡有數啊!”
說白了毛一鷺還是不相信張恪有本事和東南大族掰手腕。何止毛一鷺,其他人也不看好張恪,畢竟除了太祖爺和成祖爺,歷代大明皇帝面對著東南士紳集團都束手無策。
皇帝做不到的事情,張恪能做到嗎?
其實在山東的時候,張恪就在思考這個問題。
成功引爆了東林黨和閹黨的鬥爭,接下來雙方廝殺沒有兩三年時間,不會告一段落,趁著這個時間段,遼東正好能快速發展,成長為誰也撼動不了的參天大樹。
可是魏忠賢派王體乾前來,張恪發現一個絕佳的時機擺在面前。大明財政之所以困頓,就是因為無法向肥的流油的工商業徵稅。
不過徵稅就等於從別人身上割肉,難度之大,絕對超乎想象。
眼下正好打著魏忠賢的旗號,把徵稅落實了。要罵就罵老魏,反正九千歲做得壞事夠多了,也不怕這一樁!
至於張恪,正好躲在後面撈取暴利,把觸角伸到富庶的江南……
願望是美好的,可是東南大族根深蒂固,勢力龐大,沒有十足的把握,和他們鬥,就算強如張恪,也會灰頭土臉。
但是正所謂堡壘都是從內部破裂的,張恪手上不光有強大的義州兵,還有包士卿這樣的東南大家,而且半年多之前,遼東銀行開到了江南,銀元剛一推出就受到了熱捧。東南的商業發展是遼東的無數倍,幾乎每個人都垂涎銀元暴利。
知己知彼,還有談判的籌碼,也有強悍的軍隊,一手胡蘿蔔,一手大棒,這就是張恪和東南大族叫陣的本錢!
“毛中丞,拿著我的名帖去請東南各家,讓他們派代表到天妃宮赴宴。請來多少都無所謂,告訴他們,願意來可以商量稅賦的事情,要是不來,本爵立刻派兵前去徵稅,後果自負!”
我看是你後果自負吧!
毛一鷺不以為然地想到,可是張恪心意堅決,他哪敢反對,更何況要是讓那些大族丟了面子,也是好事情,他急匆匆前去安排了。
……
蘇州府,包府。
正廳之上,包有丁巍然端坐,左邊坐著四五個衣著華麗商人模樣的傢伙,在右手邊坐著包士卿,他剛從山東趕回來,一身風塵,不過氣勢不減,和對面的幾個人大眼瞪小眼,絲毫不讓步。
左邊第一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