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秉剎那間不能接受:“你就是歐陽玲?”他伸出佈滿老人斑的手輕輕壓在歐陽玲肩膀上,仔細打量起來。眼前的少女大約十五六歲,嬌弱瘦削的身材,穿著一套淺湖藍色的繡花外衣,半透明的絲質衣服下隱隱約約地浮著底衣的黑色。如同這件大衣,少女的面板下也透著絲絲的紫黑色斑點,不是瘀痕,是本來的顏色。歐陽玲一頭金色的捲髮和寧亞穗的褐色長髮有著很大區別,只有臉上的神情不變,自信、高傲中帶著一點深沉;寧亞穗是個充滿朝陽氣息的少女,可年紀比較小的歐陽玲卻多了一點苦味和傷痕,也比較懂得隱藏心思。谷哲穆看著這位虛弱少女的笑容,怎也猜不透她的心思,只感覺到一股深深寒意。歐陽秉打量了很久,終於鬆手,叫谷哲穆遞來信,還給歐陽玲,道:“信上已經說得非常明白,你的前世是寧亞穗吧,雖然是在勉強你,吾能品嚐你的手藝嗎?”
“怎麼了,歐陽玲,你怎麼了?”
………【第九話 懷念的味道】………
“怎麼了,歐陽玲,你怎麼了?”
歐陽玲一陣暈厥,在羅傑和隆明的撐扶下回到椅床上躺下,喘息了許久才恢復過來:“沒事的,爺爺,我經常如此。”
豪丹全不等阿提隆泰說話,對著羅傑表示不滿:“陛下的孫女竟是如此虛弱,你們是怎麼搞的?”
羅傑道:“我們已經盡全力了,是大小姐她不願做而已,要是她願意,這種小事能難倒她麼?豪將軍,我不過是個照顧大小姐的僕人。好了,我再告訴你一件事:霧舅舅已經吩咐我們,大小姐不能在沒人看管的情況下一人逗留,防止病情突變。所以大小姐本人已經不能處理廚房工作。”這已經足夠說明一切,豪丹全無言地退後。
隆明聽聞大家的對話,忍不住回頭瞧瞧眾人,雖不說話,心跳倒是劇烈。寧百清的新形態已經被隆明接受,後者正摸著小貓的頭。寧百清感覺到隆明的不安,低聲問道:“怎麼,亞穗……不,是阿玲她的病真的嚴重到如此地步?”隆明點點頭,仍不說話。
正當氣氛變得沉重,露娜託著一盤酸菜來了,歐陽秉先嚐一口,說道:“這並非出自和穗姬的手藝,但味道很像,是你親自教出來的?”
“和穗姬?”隆明和趙百珍不知道這個名字,當他們明白這是歐陽玲的另一個名字,感到失望了。隆明笑道:“確實是玲小姐教的,露娜就不知道了。”
露娜也是,但是由羅傑回答問題。過了一會兒露娜端來了正菜:一碗鮮湯、一碟清魚、一盤素菜,簡單又美味,份量也剛剛好;最後是果盤,細切的蜜瓜片、西瓜片夾雜著原粒的櫻桃,旁邊的彩花小瓷碟裝滿了粘稠的糖漿,配上細碎的香草,造型美觀。歐陽秉輕手拈起一顆鮮紅的櫻桃,添著細細品嚐。末了,他倚身休息,道:“還真如你的作風,清淡中現出原味,吃起來又不失味道,還有粘口的感覺,不錯;但是吾還是覺得差一點兒。”
歐陽玲疲倦地躺著,用沒有繡成的黑布蓋著身體,看著屋裡人的舉動。歐陽秉吃的時候,在場的人沒有一個敢動彈,他們都遠遠地看著,等待著。這氣氛實在太沉悶,趙百珍很想逃,無奈羅傑老扯著衣角,總是逃不了,心情煩亂地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就是沒法安定下來。谷哲穆悄悄拉著趙百珍的衣角,耳語道:“安靜,陛下在用膳,你這種舉動很不尊敬。”趙百珍聽了,看著羅傑尋求解脫的辦法。
羅傑看到了谷哲穆的說話,特地不說話,繞到歐陽玲身後,正想說話就聽見了歐陽秉說話。歐陽玲微微點頭,幾乎以看不見的動作回答了歐陽秉的提問,然後轉過臉去看著隆明和露娜,閉目小憩。羅傑明白了當中的意思,以稍高一點的聲音說道:“是的,歐陽秉先生。大小姐目前已經不能做這方面的工作,全部由露娜小姐和隆明負責。”
歐陽秉看著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