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安特列芙想到了承託夢想的辦法――瑞陽工業區就是這麼建立起來。夢結束了,回憶結束了,是時候回到今天的世界。安特列芙?不對。寧亞穗?也不是。她是轉世之人歐陽玲。
這裡是深不見底的海洋,一條通體白色的鯨魚安靜地躺在兩層水體之間,久久不動。歐陽玲正在“白鯨”號上休養,手術時所承受的傷漸漸復原,手腳能夠稍稍活動,喉嚨裡也可以發出微弱的聲音;但是被少女熔化的支架已經無法取出,整個身軀依然無法自由移動,只能永遠躺著。“以醫療水平而言,還是你樊貝菲爾比較高,但還是有不能辦到的事情。”歐陽玲樂著道,“現在和那時候幾乎一模一樣,在心柱裡在碑柱裡,都是被這種虛無的黑暗包圍。”
樊貝菲爾尷尬地笑道:“呵呵,真不好意思,我可沒有別的風景讓你欣賞,而且要療養的話應該保持安靜……”
“安靜過頭了。”歐陽玲打斷了對方的興致,“現在回想納布林那些話,終於有所明白。”
“是麼?那麼告訴我你的想法,好嗎?”對於樊貝菲爾的提議,歐陽玲接受了。“首先是‘簡單的線’,究竟是什麼?”
“物質流動,僅此而已。”歐陽玲馬上應對,“粒子的化學物理活動,個體的生理活動和生活,文明的分工,這些都可以看成是‘簡單的線’,因為所有這些活動都是起始到結束的過程。”
“啊,原來你已能清晰地解釋這條,”樊貝菲爾很興奮地說道,“和那時候的你完全不一樣。那時候的你看似理解,其實處於懵懂之中;而現在一口就能回答問題,成長不少了。”歐陽玲沒有答覆,靜靜地等待著下一個問題。“你是誰?”
虛弱的少女對這個問題也不意外:“我是一名使用者,對這個世界、這個大自然而言,我作為個體,永遠是名使用者。”當樊貝菲爾追問理由的時候,歐陽玲答道,“需要和丟棄,生命所必需之物。不僅是我,人類也好,妖族也好,植物也好,看不見的生命也好,相對於某種環境而言,所有的都是使用者。這是不會改變的,因為這是物質流動的途徑。”
“很好,那麼相對的,開拓者是誰?”樊貝菲爾相當佩服歐陽玲能夠作出如此回答,又問:“如果所有生命都是使用者的話,那麼我們稱之為開拓者應該不存在才對,那又應該怎麼解釋?”
歐陽玲的沉默瞬間而過,她馬上想出了答案:“開拓者是相對於殖民者而言,是思想的延展。”少女又一次沉默了,但對話的樊貝菲爾也沒有說話。“殖民,開拓生存以外世界之人的行為當中,以佔領和掠奪為主要目的的活動,其實就是把對自己有用之物奪取的過程。殖民是需要條件,如果被開發的地方並不適合或者沒有有用之物,那麼殖民就會失去意義。在宇宙中,不是每顆星球都擁有可即時使用的物體,也就是無用之物,對殖民者而言,那是‘不能去’的地方。”
樊貝菲爾想了想,道:“你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開拓者,不以掠取為目的的拓展空間之活動,其實就是開拓生存道路的一個過程。”歐陽玲道,“在宇宙中,不懂得生存之道的文明是無法持久的,而這個生存之道就是開拓者,是思想上的另一個層面。”
“你好像對這個不大確定。”
歐陽玲道:“是啊,我還找不到開拓生存之道的這個開拓者究竟代表著什麼。”儘管眼前的少女已經有所成長,纏繞在她心底的問題日益浮現真相,仍不是全部。“為什麼要開拓生存之道?這與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