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帳去商議了。雖說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可這畢竟是件大事,如不請示京城他無法做主。而鍾離冼,則根本就沒有回扎託,卻是坦然入關,住在了達蘭答通的驛館。這樣的行為,讓眾人一時摸不著頭腦。這個世界本非是非黑即白的世界,許多灰色的行事方式,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後來,京城的訊息根本就沒傳出來,關外的人也不知道鍾離冼到底是啟程入京,還是滯留達蘭了。但是鍾離準心裡清楚,皇上,自然會讓阿冼進京的。
可是,入關以後的訊息被封鎖,亦是有利有弊的。
伊賽現下同□□對峙,在外人看來便是已經開罪了□□,與□□站在了對立面上。南面,又有薩頓積怨已久,虎視眈眈,怕也是一觸即發。而就在這個節骨眼上,伊賽汗王入了關以後便下落不明。伊賽現下是群龍無首,處境危急。
金淦族和術竺爾族在此境況下,沒能沉得住氣,皆對伊賽動兵。塔丹收到訊息之後大罵了幾聲“混蛋”。他與鍾離兄弟怎說也有幾年朋友之誼,自然瞭解鍾離冼和鍾離準的行事風格,金淦族和術竺爾族有此決定,實在是莽撞之極。可是,就當下的形勢來看,塔丹又不可能派人說服金淦族和術竺爾族退兵,如果這樣,便會形成四族對壘之勢,必是對薩頓不利。如此這般,他只有下令發兵,如若伊賽有什麼閃失,他也絕不能讓金淦和術竺爾佔了這個便宜。為此,塔丹不知道摔了多少茶具、餐具。因為,自他登基為汗以來,做過的大部分決定都是受形勢所迫。難道說真的是“吃人嘴短,拿人手軟”?這汗位原本就是靠伊賽岳丈家的支援得來的,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真正擺脫這個陰影?
四下各國是暗流洶湧,各懷鬼胎,可是這形勢之於伊賽,卻是四面楚歌,危急萬分了。
鍾離準接了線報,即刻派兵鞏固城防。伊賽的重心一向都在扎託,熱託邊防較弱,而熱託正是與金淦和術竺爾都毗鄰。鍾離準即刻派史華萊率兵前往熱託坐鎮,穩住了熱託的局勢。現下,伊賽形成了四面對峙之勢。可微妙的是,□□沒有動手,剩下的三國,沒有人敢輕舉妄動,因為一旦兵亂,□□便可坐享漁翁之利。
此時已是六月望日,距離鍾離冼離開扎託已有五日了。訊息往返於京城和扎託之間大約需要三四日,阿冼往返於京城大約得小一個月。
鍾離準站起身來,目光冷肅:“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只等著京城傳來的訊息。我們得想辦法,逼金淦和術竺爾退兵!”半晌又道:“但是,這一仗是絕不能打起來。”
伊賽的臣子和將領們眾說紛紜。目前四面對峙,雖然皆不敢輕舉妄動,可是不管哪一方動了心思,對伊賽來說都是大難。不管重點將兵力置於何處,都有道理。
拉曼道:“大王爺,不知可否聽我一言?”
此時因著是在人前,所以拉曼叫鍾離準的官稱。
鍾離準點了點頭:“請講。”
拉曼道:“此時薩頓、金淦、術竺爾雖都看似志在必得,卻未見得不心虛。他們都只是不想錯失了機會,將到手的利益拱手相讓,所以才爭相陳兵伊賽。□□如若想對伊賽動手,早就動手了,所以□□的軍隊只是對我們的一個敲打。而剩餘的三方,只要有一方退兵,另外兩方定然心虛,此勢便不攻自破。三方之中,屬薩頓最為強大,可是重點防禦的卻應是金淦和術竺爾。薩頓雖然強大,卻是忌憚獵人的猛虎。伊賽和薩頓比金淦和術竺爾踏入文明社會要早許多年頭,所以如若有哪一方會貿然首先開戰,絕不會是薩頓。而我們如果要逼其中一方退兵,最好的選擇,卻是薩頓。薩頓與金淦、術竺爾相比,自然更是深諳兵法,就是因為深諳兵法,才會栽在兵法上。”
眾人皆細細思索拉曼這一席話。他的話既是可信又是不可信,都是基於同一個原因,他是薩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