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陸離猜錯了,王承的堂兄和侄子,還真是打著“參加謝向榮婚禮”的旗號來揚州的。
而且,王家不但知道王承收謝向榮做弟子,還知道王承的妻子謝氏與謝向榮是姑侄關係呢。
倒不是說王家改了性子,忽然關心起王承這個“棄子”來,而是另有原因。
“還能為了什麼?哼,不就是為了前兩年我與自清一起編撰的那套新注四書嘛!”
外人不在的時候,王承小夫妻提及王家人的真正來意,不禁火氣上湧。他就知道,家裡的那些人都是無利不起早的人,沒有好處,哪個還記得他王承是死是活?
謝穆青半躺在南窗下的貴妃榻上,秋日的陽光不刺眼卻照得人暖暖的,她懷孕後,每天下午都喜歡在這裡曬曬太陽,而後再眯上一覺。
眯著眼睛,謝穆青嘴裡還含著小塊的蘋果,細細咀嚼著,待將蘋果吞嚥下去後,她才悠悠的說道:“不止,他們應該還看重了堂兄興辦的自清書坊和藏。”
話說五年前,謝嘉樹高價收購了好幾間零散的小作坊,而後整合為一家專門的印書作坊,除了偶爾印製一些坊間的傳奇話本,大多時候都是在印製正經的書籍。
比如四書五經等經典書籍,還有一些科舉必用的書,以及一些少兒啟蒙的讀物。
其中最初的少兒啟蒙讀物,皆是由謝向榮這個揚州神童親自總結、編撰,為了提高這些啟蒙讀物的含金量,謝向榮更是將自己平日的讀書筆記、批註手札等物一起刊印出來,隨著這些啟蒙讀物一起發售。
謝向榮是什麼人呀,十歲考中秀才,還是連中小三元,就是在文風鼎盛的江南,也稱得上小神童的人物。
他平日讀書用的筆記、手札又豈是一般俗物?
而且吧,這年頭讀書,都講究個“敝帚自珍”,普通書籍都不外借,更不用說這種帶有總結、心得性質的筆記手札了。
可以說,這套書籍剛一上市,便引得一干要考童子試的學生們的哄搶。
謝家的自清書坊更是一版再版,只這一套書籍就賣出了上萬套。
這可不是有義務教育的後世,彼時識字率低,絕大多數的百姓都是半文盲、文盲,而在這樣的情況下,僅揚州一地就賣出上萬套,絕對稱得上奇蹟了。
而締造這一奇蹟的人便是謝向榮。
隨後,謝向榮投到王承門下,王承原就是個學識淵博的人,讀的書何止只有萬卷,他的心得和批註更是達到了一個很高的水準。
像天下所有的讀書人一樣,王承雖是灑脫的名士,可也不能免俗,他也想把自己的思想、把自己對經典教義的觀點記錄下來,刊印成書,而後廣佈天下。
謝家有平臺,王承有才學,兩下里一拍即合。
王承將自己多年來批註的四書五經全都整理出來,然後集結成冊,正式投入印製。
與謝向榮出書不同,王承的影響力不僅侷限於揚州一地,而是遍佈大江南北。
想當年他的一卷《新注論語》曾轟動一時,那時他還只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十四歲少年。現在呢,作為一個海內聞名的名士,沉寂十五年的王齊光再度出山,就連京城的一些名儒、大儒,也都紛紛而動,四處打聽訊息。
待書籍印出來後,剛剛運抵京城的書鋪,便被等候已久的讀書人搶購一空。
買到書籍的人回家細細研讀,深為王承的新思路、新想法而折服,一時間,讚譽無限。
齊光先生的大名再度被世人傳頌。
面對如此情況,王家豈肯坐視不理?
只是兩年前,就在王承和謝向榮這對師徒風光正盛的時候,王承忽然表示要領著學生去遊學。
待王家家主決定給王承寫信的時候,王承早就帶著妻子、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