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非卿將一面小旗插在沙盤的營寨上,「定川寨一戰,最遲定在後天。」
程宗揚嚇了一跳,「這麼快?士兵還沒有補充完。」
「此戰是奇襲,不用補充的新兵。除了上次參戰的八個營,還有雪隼傭兵團的人。」
孟非卿道:「此戰若勝,宋軍必定退兵。石副團長再有什麼伎倆,我們也不必擔心。」
宋軍一退,江州就成了星月湖的天下,別說一個雪隼傭兵團,就是來十個八個,孟老大也不會皺皺眉頭。
「雪隼傭兵團折損了兩百來人,大營的兄弟折損了六百多。不算上一戰活下來的新兵,一共是一千六百人。老大,這差距也太大了吧?」
孟非卿一笑,「到時我會親自上陣。我會把一些人交給你,定川寨一戰的勝負,就看你們的了。」
「交給我?誰?」
「營裡的法師。」
孟非卿想盡辦法給自己鋪路,這份心意自己不能不領情。
「好。」
程宗揚一口答應下來,然後道:「謝謝。」
孟非卿擺了擺手,「不必謝我。這是你自己掙來的。」
他拿起侯玄製訂的作戰計劃,「還有事嗎?」
「有。」
程宗揚卻沒說什麼事,只笑道:「我得和小狐狸商量一下,再找你來說。」
孟非卿也沒有追問,只點了點頭,「你拿定主意,儘管放手去做。」
……
程宗揚從營帳出來,腦後突然一痛。自己剛邁入第五級坐照的境界,一般的襲擊立生感應,怎麼可能被人打中腦袋?程宗揚一手按住,卻是一顆石子。
「誰!」
秋少君的大腦門從一處營帳後面露出來,使勁給他施眼色。程宗揚走過去,沒好氣地說:「蟲小子,你做什麼呢?這麼鬼鬼祟祟?」
「太乙真宗有人來了。」
程宗揚一驚,江州城如今戒備森嚴,能摸進來的必定不是一般的庸手。
「藺老頭還是林之瀾的人?」
「我說不準。昨天我送月姑娘回來,路過城南的土地廟,感覺到有同門在這裡吐納過。」
「連有人吐納過你都能感覺到?不會是瞎扯吧?」
秋少君不高興地說:「我的先天五太最擅長感應,絕對不會錯。而且那人修為不在我之下,不然氣息也不會留那麼久。」
「比你還強?太乙真宗這種高手,兩隻手都能數過來吧?」
「不好說。我們太乙真宗門徒眾多,有些偏遠道觀的弟子,一輩子也未必能去龍池。不過這些地方往往藏龍臥虎,有時一連數代都默默無聞,卻突然出來一個天才。」
秋少君沉默了一會兒,「那個王珪就是這樣。他那一支是以占卜出名,他卻對武學別有所長。可惜他輩份太低,支系太遠,算起來只是我的徒孫輩。去龍池也沒有他的位置,不得已才棄教從軍。」
「怎麼說著說著臉就垮下來了?你跟他關係很好嗎?」
「我只是聽說過他。」
秋少君揉了揉鼻子,「師兄說,我已經可以設帳授徒了,可我不想收弟子。」
「為什麼?」
秋少君鬱鬱寡歡地說:「我怕收的弟子將來到龍池也會被人歧視。」
程宗揚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那你就當掌教好了,去歧視別人的弟子。」
秋少君笑了起來,「這倒是個好主意。」
程宗揚本來想看看月霜,又打消了這個念頭,還是讓死丫頭來吧。自己和月丫頭見面,指不定發生什麼事呢。
「月姑娘沒事吧?」
「還好。這會兒正在和人談打仗的事。我聽得無聊,就溜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