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崩地裂的巨響,腳下岩石彷佛震裂,崩成無數碎片,接著一道水牆翻卷而起。程宗揚來不及退開就被波濤捲住。馮源衝過來叫道:「老程!」
波濤退去,剛才人影已經不見。仔細看時,程宗揚趴在地上,一手握著匕首,鋒刃深深刺進岩石,整個人淋成落湯雞。 他吐了ロ水哈哈大笑,「好大的浪!馮大法!千萬別對人說啊,看潮反而被浪捲走,眞夠丟人的。」
「娘哎,還笑呢,你可嚇死我了!」
馮源趕緊拖起程宗揚。 剛站起身,背後又是一聲巨響,兩人臉色一起大變,誰也沒想到這波潮水來得這麼快。
背後猛地一震,被波濤拍到,接著腳下懸空已被潮水捲起。程宗揚一手拽住馮源,拚命用匕首往岩石上刺,但這時身體被波浪捲住已失去方向,匕首揮出只刺了個空,身不由己地被潮水捲走。
撲上山崖的波濤裹著枯枝碎石迅速退去,身體猛然懸空,從十幾丈的山崖上垂直墮下。程宗揚大叫不好,這種高度摔下去,就算夠運氣沒碰到礁石也會被水的衝擊カ拍暈。急切間,一隻手忽然伸來抓住程宗揚的手腕,把他從波濤中拉出來。程宗揚死裡逃生,一手拉著馮源,一手抹去臉上水漬。 待看清面前文質彬彬的身影,程宗揚大叫���骸蓋鼗嶂�∧閼飧鏊蘭槌跡≡趺磁苷舛�戳耍 �
「星月湖的盧五爺到建康來,說起公子和紫姑娘乘船前往晴州,屬下便沿途尋找。到楊州又聽到公子發回平安信,算算時日只差了一天路程。若非公子的船太快,在夜影關便可追上。」
秦檜道……「到了夜影關,見到紫姑娘留下的標記,屬下便繞過雲夢澤改走陸路,幸好來得不算遲。 」「死丫頭什麼時候留標記?」
「就在集市附近。」
秦檜笑道:「看來紫姑娘早知道追來的會是秦某。」
死奸臣這個得力臂助趕到,讓程宗揚安心不少。「家裡的情形怎麼樣?小……」
秦檜神情微微��觶骸肝盒值芎窪汗媚鏌丫�蒼崍恕!�
程宗揚咬緊牙關,腮幫肌肉鼓起:「該死的妖婦!」
秦檜道:r 盧五爺說見到公子,當晚是姓蘇的那妖婦下的手?」
程宗揚點了點頭。「長伯已經去追査那妖婦的下落,一有訊息立刻回稟公子。」
秦檜道:「都是屬下無能,令公子受驚。 」程宗揚嘆ロ氣。「算了吧,難道讓你剖腹自殺?」
秦檜卻凜然道:「身體髮膚,受之父母,豈敢毀傷!秦某為人忠孝,這種事是決計不肯做的。」
程宗揚嘖嘖讚歎兩聲,「有一套啊,貪生怕死還說得嘴響。」
看著秦檜眼中狡黠的笑意,程宗揚突然生出一絲感動。死奸臣看自己心情不好,故意引自己發笑。雖然明知道這傢伙不是好鳥,但這些日子出生入死,交情慢慢建立起來。程宗揚似乎有點明白歴史上的趙構為什麼會和死奸臣親近,果然大奸大惡之人必有過人之處。
程宗揚猶豫了一下。「這事挺古怪的。會之,你幫我推敲推敲I 按著死丫頭的性子,別人敢咬她一ロ,她敢殺人家全家。但被蘇妖婦咬這一ロ,她怎麼不打回去呢?」
秦檜想了一會兒:「也許是公子想來晴州,紫姑娘不想拂公子的意願吧。」
程宗揚沉默下來。
秦檜道:「家中一切都好。屬下走時,公子的臨江樓已經開建。祁遠按公子的吩咐去了江州,現在エ地由易兄弟一手打理;吳兄弟在石灰坊。銅器坊還給雲家,雲三爺讓我跟公子說,分成的約定不變。」
程宗揚打起精神,「織坊那邊怎麼樣?」
秦檜露出笑意:「吳家娘子將織坊打理得井井有條,做出的東西愈發精緻。若不是宋國全境封鎖雲水,便讓他們販些來,在晴州試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