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任福大展神威,將斯明信、盧景、秋少君的救援盡數格開,程宗揚就留了一股死氣沒有轉化,而是把它附在槍上;果然以任福的修為也對附著死氣的這記冷槍沒有察覺,被自己一槍貫頰。
任福當年奇襲白豹,是禁軍有數的高手,這一接相當於受他全力一擊,自己能不能撐得住實在很可疑。但眾目睽睽之下,自己若袖手旁觀,眼看著月丫頭吧嘰一聲在自己腳邊摔得爬不起來,自己也不用再混了。
程宗揚硬著頭皮,張臂把月霜抱住,然後見他整個人像球一般往後滾去,一直滾出十餘步,硬生生碾過一層鐵絲網,在上面留下一串碎衣血肉,最後頭下腳上撞在第二層鐵絲網才停住。
程宗揚抱住月霜,以一個半倒立的姿勢掛在鐵絲網,半晌才叫道:「我幹!鐵絲網上也帶毒!嶽鳥人,你他孃的太缺德了!」
一群人旋風般衝過來,先七手八腳地搶出月霜,看她只是被鐵絲網掛傷兩處,並無大礙,才把程宗揚拖起來。
程宗揚咬牙切齒道:「憑什麼先救她!」
蕭遙逸道:「聽你罵人中氣那麼十足,我就知道我親哥沒事。」
「還沒事?你看我背上還有沒有肉!還有毒!扎你一下試試!」
「你以為我沒捱過?」
蕭遙逸叫道:「那年我溜到營外去偷老鄉的雞吃,回來就掉到鐵絲網裡,我喊救命都沒人理,一群人在旁邊看我笑話,讓我在床上躺了半個月,臉腫得跟豬頭一樣。」
斯明信冷笑道:「嶽帥好不容易才從大秦引來的種雞卻讓你吃了,躺半個月都是輕的!」
「你們少廢話了,」
程宗揚有氣無力地說道:「我覺得這毒快攻到我的心脈了……」
「不怕不怕,五哥是用毒的高手。五哥!五哥!咦?五哥哪兒去了?」
盧景妖爪飛舞,與任福鬥得正急。任福雖然血流滿面,身形卻如淵淳嶽峙,穩如泰山。忽然兩人一觸即分,盧景的左腕垂下,似乎受了傷,任福的臂上也多了一道深可見骨的爪痕。
親兵隊長劉進抱住他的腰,嘶聲道:「將軍!大有為之身!」
任福頰上中槍,說話含糊不清,意思卻是分明:「我任福身為大將,兵敗,自當以死報國!」
說著他騰身在崖壁上一點,躍上山樑,揮起四刃鐵簡將兩名傭兵的頭顱打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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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餘計程車卒吶喊著搶過來,任福鐵簡狂舞,硬生生在亂軍叢中奪下一片立足之地。等蘇饒帶人替下僱傭兵,將任福的去路堵住,已經有百餘名宋軍從這個缺口成功突圍。
任福鐵簡已折,遍體血汙,他長笑一聲:「嶽帥!待任某到九泉之下再與你一決雌雄!」
說著他一手扼住喉嚨,將自己的喉骨擰碎。
前後不過一個時辰,諸軍都指揮使劉肅、桑懌、王慶、任福先後戰死,殘餘的宋軍雖多也無力還擊。星月湖軍士搶走任福的大蠢便迅速退出戰鬥,朝北側轉移。
廝殺聲漸漸止歇,十幾道鐵絲網間沾滿了傷兵、死馬的血肉,崖壁釘滿箭矢,折斷的長槍和遺落的長刀滿地都是,川中血流如溪。
武英的第三軍正行進在距離主將任福不足一里的地方,根本不知道旁邊正在進行的激戰。
派遣在高處瞭望計程車卒不斷傳來訊息,任將軍的大纛仍在,除了鳥雀飛過天空的聲音,只有行軍的馬蹄和腳步聲。
武英低頭想了一會兒。「與王都指揮使聯絡。」
不多時,傳信計程車卒奔回,「稟將軍!王都指揮使命屬下回報,王都指揮使剛才占卜一卦,為大凶之兆,請三路合軍。」
武英抬起頭,「朱兄?」
朱觀立刻道:「合兵!說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