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把軟椅;一張木桌;木桌上擺著一個紅褐色紫砂壺,四個配套的茶盞,還有一把七玄古琴,以及半靠在艙內曲著腿,輕閉著眼假寐的。。。美人,北宮綺意挑了下眉,略的一笑,走過去坐在男人對面。
北宮決宸依舊閉著眼,淡淡道:“外面景色如何?”北宮綺意看著他,手中扇子輕擊著掌心,淺笑道:“不及艙內。”男人斜飛的眉微微一皺,卻只是冷哼一聲,北宮綺意用手撐著下巴含笑的看著他,半晌無話。
船外歌聲靡靡,笑聲陣陣,船內卻是一派清靜安謐。
少年細長的眉忽的一動,北宮決宸也慢慢睜開了眼,隔著素白的窗帳向外看去,北宮綺意揚眉笑道:“沒想到尋了一個僻靜地也會被打擾。”北宮決宸坐直身,將窗戶掀開,頷首道:“說明你尋的地方還不夠偏僻,不然,”他看著正緩緩駛過來的華麗花船,冷笑道:“也不會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都能找到。”
北宮綺意摸了摸鼻尖,乾笑道:“大哥這麼說,是把我們也算在亂七八糟的東西里面了?”北宮決宸冷眼斜睨他一下,伸手猛地一彈少年的額心,笑罵道:“你小子倒是會挑刺。”北宮綺意揉著額心,不滿的抿了抿唇,“大哥下手真重。”
少年額心已是一片通紅,再加上額間的赤色硃砂痣,倒像是暈染開的胭脂,北宮決宸笑了笑,低聲道:“活該。”就在兩人說話間,那艘不長眼的花船已經越來越近,距兩人所在的繡船不過十餘丈。
北宮綺意輕哼了一聲,起身道:“我出去看看。”男人放鬆□子半靠在軟墊上,慵懶的點點頭。
那船在兩船距離五丈左右的時候慢慢停下,甲板上緩緩走出一個衣著暴露長相俏麗的女子,女子看見北宮綺意先是一呆,隨即垂眸紅著臉細聲道:“公子怎麼在這如此偏僻的地方?”北宮綺意挑挑眉,哼笑道:“既在這偏僻的地方,就表明不想被閒雜人打擾。”
女子臉上的笑容一僵,頗為尷尬道:“閣下可是“絕豔公子”,我家公子想請公子進船一訴。”長睫微垂,北宮綺意冷冷道:“可我不想。”說罷,便一甩袖袍進了船艙。
甫一進船艙便對上了一雙似笑非笑的綠瞳,北宮決宸看著他,戲謔道:“絕豔公子可真是不同凡響啊。”北宮綺意緊皺著眉,冷聲道:“再怎麼樣也比不過大哥。”北宮決宸隨意的笑了一下,修長有力的手指敲擊著木板,“我倒是有件事想問你。”
“什麼事?”北宮綺意道,男人的視線自他身上收回,漠然的看向窗外,“你壽宴上,亓顒拿的那幅畫,是你畫的吧。”握著扇柄的手驀然一緊,北宮綺意低垂下眼睫,“是。”
“為何?”男人淡聲問道,少年垂眸不語,靜默半晌,男人將窗戶合上,低聲道:“你。。。”而就在此刻,繡船倏然一晃,北宮決宸停住話語,半眯起墨綠色的眸子冷冷的看向船艙門口,而北宮綺意卻是鬆了口氣。
看在你來的及時的份上,如果你不做什麼不可挽回的事,那我就保你一命好了。。。少年紅豔的唇微不可觀的揚起。
船艙裡緩緩走進一人,青年穿著一身淡藍色錦緞長袍,朗眉星目,五官風流俊逸,倒是一名長相頗佳的俊美公子,只是那雙眼中透出來的神情卻讓人極其厭惡,青年看到北宮綺意時雙瞳一亮,再看到北宮決宸時又是一亮,他微咳了兩聲,抱拳道:“在下劉予。”
他自認為掩藏的很好,但他的一番情緒波動卻是全部落於兩人眼中,北宮決宸周身寒氣更重,而北宮綺意卻是抿唇笑了起來。
劉予幾年前第一眼在花魁賽上見到北宮綺意就驚為天人,自此念念不忘,他本就好男風 ,卻無奈以後再未見到過這位“絕豔公子”,現下少年雖少了幾年前那份稚嫩青澀卻多了幾分風流韻味,越發絕儷,甚是惑人,此時少年這淺淺一笑,更是讓他心癢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