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抑不住的憤怒和惱意。
良久後,賀三郎心緒才漸漸緩和下來。
他又重新坐回到書桌,視線落在眼前一疊簡畫上,冷哼了一聲。
幾月沒見,這毒婦倒是越發的會裝了,不過一疊畫卻讓家人都對她好感倍增,還以為這信封裡裝了什麼千頭萬緒,深海般的相思,要多述那好些張信紙,如果不是親手拆開,自己也要被這毒婦矇騙了。
深呼吸了好幾口氣,賀三郎這才再次壓抑住不斷升騰的怒氣。
拿起那簡畫,這下賀三郎終於能比較心平氣和地翻看起來。
這一翻看,一不小心,賀三郎居然完全就沉浸了下去。
楚璉這作為信的畫都是類似於現代那種四格小漫畫形勢,雖然沒有點滴文字,但是敘事性和表達性卻極強,二十多張紙翻看下來,居然一點也不影響體會這些畫要表達的內容。
畫中那個被特意萌化的女主角就是楚璉自己,每一幅中,那個小女子的神態和動作都不同,有時炸毛、有時傲嬌、有時又語重心長。
人間百態展現在小小女子身上,是那麼鮮活和讓人嚮往。
其實楚璉這些畫都是為了應付而畫的,怕暴露字跡,這才不得不選擇以畫的形式。
畫的內容頗為應付,可能是犯了前世的職業病,畫畫的時候總是不知不覺帶了些主題,她這些畫畫的都是她每日的生活和遇到的趣事。
畫的表達性總是比大多數文字要來得直觀,何況還是大武朝從未出現過的漫畫型別。
看完這些畫,賀常棣覺得自己能想象出楚璉每日的生活日常,那個在畫中鮮活自在快樂的小女子好似與自己心中那個陰毒、狡詐、對他涼薄的毒婦楚璉分了開來。
賀三郎微微閉眼,這種奇怪的感覺瞬間變得更加清晰。
須臾,他猛然睜開眼,又開始惱恨自己這種不知不覺的變化,深呼口氣,賀三郎壓下自己這種詭異的感覺,他深邃的眸光落在最後一幅畫上。
那畫上畫的是一個螺髻的小女人端坐在椅子上,對面是一位和藹的中年婦人,兩人相談甚歡,中年婦人滿臉慈祥笑意,可是那張微微發福的圓圓臉上,在左臉眼角最顯眼的位置有一塊紅斑,旁邊正有一名大丫鬟給中年婦人端茶。
螺髻的小女人頭上多了一個想象的對話方塊,對話方塊裡沒有絲毫文字,但是裡面卻惟妙惟肖畫了一名蒼白頭髮的貴婦。
貴婦慈祥臉,看不出像誰,但是那頭上卻戴著鳳冠,而鳳冠上鑲嵌的卻是九鳳尾。
花白頭髮的貴婦樂呵呵的笑著,像是一尊佛陀,她伸出一隻手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那螺髻的小女人不用說就是楚璉自己,這女人好意思把自己畫的那麼水靈。而畫中背景,賀常棣一眼便瞧出是在定遠侯府。
臉上有斑的中年婦人,呵呵,盛京城中誰人不知北境邊軍中郭校尉妻子貌醜無鹽。
但是郭校尉卻頗為敬重這位髮妻,不但傾心相待,家中居然連一名通房侍妾都沒納,他與髮妻育有二子三女,夫妻相持,在盛京城中傳為佳話。
框中的花白頭髮貴婦,那更不用說了,就是當今太后。
大武朝有規定,只有太后才有資格佩戴九鳳尾,就算是皇后,最多也只能佩戴七鳳尾。
楚璉與身在北境的郭校尉妻子攀談甚歡,而太后又讚不絕口。
嗯?這毒婦是想提醒他什麼?
北境邊軍乃是魯國公錢大將軍統帥,而郭校尉是錢大將軍旗下,雖然不是最得重用的將領,但卻是錢大將軍軍中直系。
在北境邊軍中是有實權在手的,郭校尉勇猛善戰,對待手下兵卒更是情如手足,是一位愛護兵卒不貪功沒主的好將領,雖然他有這麼多優點,但卻是個魯莽易衝動的人。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