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人吃完了飯,散了開來。
蘇以荷心事重重,跟在蘇爸爸後面,看著前方寬闊的背影,想起男人威嚴的嘴角,遲疑。
“以荷,有事?”蘇爸爸發現蘇以荷跟進了書房門口,問道。
蘇以荷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進來吧。”
以荷站在爸爸的書桌前,寬敞嚴肅的書房裡,安靜,但,有些侷促,幾度開口,卻欲言又止。
“以荷,有什麼事儘管跟爸爸說,不要怕。”蘇爸爸起身彎腰,拍了拍以荷的肩膀,慈祥地道。
以荷看著那分明寵愛的眼,像是突然有了勇氣,“爸。。。爸,我想。。回小鎮,看看。。。。。。。”喊著還未熟悉的稱呼,以荷溫聲地說,低下頭,睫毛微顫,細細微微卷曲的劉海拂過秀氣的鼻樑,低垂。
等待批准,或是,不準。
小丫頭諾諾的模樣說不出來的惹人疼。
蘇爸爸笑了,摸摸蘇以荷的頭“過完年再回去好麼,過幾天爺爺要回來了。”
以荷抬首,望著蘇爸爸炯亮的雙眸,點頭,說,好。心中微甜。
雖然爸爸不常在家,但卻毫無疑問是一個好爸爸。
若是。。。若是她不曾被命運擺了一道,那麼現在她心中遵從的神,也會是這個俊朗的男人。
可是究竟若是敵不過現實。
蘇以荷不願去比較兩個爸爸的異同,總之都是當得好爸爸的人。
哪怕是過完年再回去,該是下一年,但是能回去,怎麼都好。
以荷出來,碰見端茶送水來的蘇媽媽,微笑,輕聲喊了一句,“。。媽。。。。。。”
蘇媽媽一身暗紅色的旗袍,貴氣典雅,見以荷從書房出來,愣了一下,應了一聲,勉強而又生硬,那目光竟是多留一刻也不願,擦身而過。
以荷小手緊緊地揪著衣服口袋,有一點點的苦澀,只有一點點。
書上又是騙人了,不是都說,血肉連心麼。
她卻感覺不到呢。想必蘇媽媽,也還沒有覺察到吧,可是為什麼這個善良的媽媽做不到她都可以掩飾的淡定,非要這麼生硬地刺著她麼。
可是晚了,晚了十四年呢。
她的十四年給了小鎮。
蘇媽媽的十四年給了,遺忘。
可是,連平淡的掩飾都不行麼。
媽媽,媽媽。。。。。。。
這兩個字,鮮紅如血的糾纏,換不來你如看瓊花的眼神。
陳阿姨說,她是兩歲時被家裡的保姆偷偷抱走的。
後來被那個不負責任狠心的瘋婆娘扔在窮鄉僻壤,算是命大,意外地被阿媽拾了回去。
蘇爸爸這麼多年從沒有放棄找她。
或許該是她逃不掉的命運,終於打聽到了,在十四年後。
可為什麼。。。。。
不是整個蘇家人都未放棄找她呢?
蘇以荷又鑽牛角尖了。
恨自己的敏感!
搖搖頭,點上自己的額頭,純真且認真地對自己道——蘇以荷!說了我討厭林黛玉的小性子,又彆扭,又小心眼,又期期艾艾。哪一樣怎麼你都學個九成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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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運這個東西,
有多強大就有多可笑;
有多強大,就有多可恨;
有多強大,就有多。。。可愛。
不然怎麼會,六年後的今時遇見她所不期然的懷念。
只是當時,蘇以荷果真沒有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