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交車上呼呼大睡,錯過了站臺已經沒什麼大不了的了,為什麼呢?因為這個姑奶奶壓根就搭了反方向。最最恐怖的是,路小北搭的車好死不死的就是最後一班。
空曠馬路上挨著一大片豪華的住宅區,像是家家戶戶都有車地排斥著出租和公交的往來,路小北只見了一個車站還晚了點。
遙遠的燈光和空濛的夜色融為一體,黑暗與光明的交疊漸次朦朧了,就好像路小北看著那些繁華生動的都市遠離,而她就站在這一切五光十色的邊緣,暗自清醒地咀嚼著被遺棄的心慌。
路小北終於自食惡果地被擱置在大馬路上,往來無出租,舉目無公交,路小北的腦袋聯想再豐富一點兒,就該知道害怕。
路小北果然還沒有無可救藥地在大街上打地鋪,是知道女人單獨在外不安全的,還算有些常識。
看看她那一步幾回頭,東張西望小心翼翼地模樣,天上的星星都想變成汗珠子落下來了。
我說你個傻妮啊,不趁著還未過半夜,趕緊地走到人多的地方,還磨蹭什麼!?
要是真有個歹徒了,說不定就是你給盼出來的。
要是真的有個歹徒了,你看他就能電死他麼,回個毛的頭啊,路小北,很明顯地你的電壓不夠!
可是,可是,老天果然還是心疼這個傻妮兒的,不管把她製造地多麼地“殘缺不全”,也終歸是不忍心遺棄。
這也得歸功於路小北真的敢於半夜攔車,這車絕對不是出租的,而是一輛嶄新有派頭的大奔,按照路小北的‘豬’邏輯,開大奔的人,應該不會打劫;開大奔的人,一般都有自己的小老婆;所以財也保住了,人也安全了。
剩下的就看,那輛大奔的主人是不是有愛心了,路小北覺得若是那主人愛心不夠,自己可以委屈一下下暫時降級為流浪的小貓,來博取那僅剩的一點點的同情心吧,當下臉上抹上了礦泉水,疑似熱淚,噢,不!是淒涼的眼淚。
可是路小北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一泡眼淚居然跨越了長長的八年,又無比自覺和主動地獻給了同一個男人,雖然這‘淚水’是姓礦泉。
顧文晰開啟車窗,直直對上的,就是那個女人眼圈溼溼的可憐模樣,記憶瞬間被拉扯,一如那時被遺棄的表情,卻也是,狠狠地刺痛他的樣子。
路小北看見車窗下哪張疑似夢幻中白皙的臉龐,金絲邊的眼睛還泛著絲絲的光澤圈繞著溫暖無比的雙眸,白色的襯衣灰色的西裝,儒雅的的的確確是一匹優良的白馬,而且是曾經路小北肖想幾百個日日夜夜的那一匹。
路小北身體反應永遠是靈敏過人地,迅速地轉過身,拉著行李跌跌撞撞地跑了。
那個人肯定不是,絕對不是。
你看花眼了吧,路小北,你神經了吧,路小北。。。。。。
顧文晰握著方向盤的手指微微發白,驅車到路邊,下了車就向著那個狼狽的女人追了過去!
路小北的胳膊被溫熱的手拉住的時候,自我安慰終於是破功了,路小北不願回頭,有些微弱的沒了平時的囂張樣,“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這回真的不是故意裝可憐去吸引他的注意力的。
她也不是故意出現他的面前。
那時春光那麼明媚,他為何說,他再也不想看到她。
那時她拼了一切努力觸及到他的高遠的天空,他卻轉身毫不留情地將她抽倒,一顆心卑微進了塵埃裡。
顧文晰看著路小北有些閃躲的模樣,尖巧的側臉依稀可以看出嘴巴緊咬,心中一陣抽搐,將路小北的倔強的身子扳過來,“小北。。。。。。”
路小北聽著他那聲熟悉的暱稱,心尖兒微微被觸到了那麼一下下,可隨即便被自己忽略掉了,因為這比之那年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