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移開頭,閉了閉眼睛,咬著牙憤憤地抖了一下鞭子,揹著手一言不語地進了裡屋,皮鞋踏著地板噌噌生悶,關門聲在大廳裡生硬地迴響。
容恆轉過身,冷清著臉,話像是冰珠子一樣從嘴裡滾出來“蘇以荷,誰讓你這麼笨!誰讓你跑來的!誰又讓你多管閒事的!誰讓你——”
容恆說話的聲音驀地消失,消失在蘇以荷止不住流下來的眼淚裡,女孩兒盛滿了水的眸子看著他,然後低下頭,什麼話都不說,拽著容恆的胳膊拉他起來。
你就這麼愛逞強麼!蘇以荷從進門到現在一直藏著掖著眼淚不哭到底還是抵不住容恆的故作堅強。
淚滴落在容恆的手背上,灼熱燙人。
“笨蛋!”容恆聲音沙啞,伸出手一直擦著蘇以荷的眼淚,越擦越流,越流越多。
容恆嘆了口氣,索性一下子把她攬到懷裡,抱得很緊,感覺肋骨刺痛了才罷休。
蘇以荷的臉貼著少年的衣服厚實冰涼的布料上,然後感覺他胸膛的溫度詭異地穿透阻隔的幾厘米給了她發洩的勇氣,忽然就覺得,她只要躲在這裡,什麼都不用去想,什麼都不用怕,只管哭就好,把所有的心疼和委屈都哭出來,這樣緊重的力度,這樣的切實的擁抱,剛剛好地不怕丟臉,不怕被疏遠。
少年抱著女孩,讓那些淚水都溼在了深色的衣服上,暈開一朵妖豔的花,也許就是從那時候,花至此常開不敗。
蘇以荷好像哭了很久,感覺自己的腿都僵硬了,抬起頭的時候,容恆正低著頭看她。
睫毛還溼嗒嗒地黏在一起,看人都不真切,不然怎麼會有錯覺。蘇以荷揉了揉眼睛再看。
容恆的眼神清明且深重,執著地看著她,然後她還發呆的空當,低下了頭,捏住了蘇以荷紅紅的鼻尖,看著她的眼睛,靠得很近,低低嗓音,極為認真的開口,“蘇以荷,我這輩子誰都不怕,就怕傻子了。。。。。。。”彷彿就是說給她一個人聽的。
蘇以荷蹙了眉,想著自己現在的樣子,必然邋遢得很,心裡一個羞憤,反捏了回去,“你才是傻子!”
絲——
容恆咬著牙吸了一口氣,臉上呈現出很痛苦的表情。
“對不起,我忘了。。。。。。”蘇以荷馬上鬆開手,頓時有些手足無措,眼神裡都是心疼。
容恆笑了,眼睛都是笑著的,戳了戳蘇以荷的額頭“還說不是傻子!我是哪裡都疼,就是鼻子是唯一完好無損的。不怕你捏的。呵呵。。。。。。”容恆低低地笑出來,蘇以荷連還嘴的反應都被那笑容遲滯了。
蘇以荷嗔怪地撇撇嘴,看著容恆被她捏紅的鼻尖,噗嗤一聲笑了,“容恆現在醜死了,滿臉都是紅的!”
容恆挑眉瞪眼,伸手掐住了蘇以荷的腮幫子,揉揉捏捏,“吶,這下還笑!?”
兩個紅臉,分外眼紅。
哪裡需要這麼折騰。
麵皮兒薄的人,少年的輕輕一觸碰就可以紅遍那張江南風韻。
兩個人踉踉蹌蹌上了樓,推開容恆的房門,蘇以荷是第一次進來。
容恆很熟練地摸著開啟了屋子裡的燈,然後洩了氣般坐在床上。
蘇以荷鼻子出氣哼了一小聲,“還以為你是鐵打的。”
容恆偏過頭,“這不是還沒有練成麼金剛不壞之身麼!那裡有藥膏。”
蘇以荷切了一下,拿來藥膏,不輕不重地朝著趴在床上容恆的屁股敲了一下。
容恆石化了一會,感覺蘇以荷像是也沒有聲音,回過頭來,正對上女孩子窘迫得紅蘋果一樣的臉蛋。
“下次看看地方。。。。。。”容恆冷著臉說,轉回身子嘴角就勾了起來。
“我就是挑了地方的。。。。。”蘇以荷小聲嘀咕,就是那裡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