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恆蹲在牆邊,狠狠地咬著牙。他仰著頭,像是垂死的人看著雪白色的牆頂。
老天你為什麼這樣對我們,到底是為什麼。。。。。。
容恆又一次來到蘇家,蘇爸爸從院子裡走出來,看著跪在門外的容恆,他粗聲粗氣地喊了聲,“你進來吧,別嚇著她!”
容恆進去的時候,發現蘇以荷正在院子裡的樹蔭下坐著,江述手裡端著米粥一點點細心地喂她,蘇以荷很聽話地看著勺子來了就張口,然後滿足地吞下,抓住江述的手,笑了笑,繼續吃。
容恆靜靜地站在她的身後,看見陽光透過樹蔭打在她的臉上,女孩一如當初的純靜,像是一隻乖巧的小貓一點一點吃著食,容恆走過去,她聽見腳步聲轉過頭,臉突然僵硬住,一下子尖叫著打翻了江述端著的碗,容恆停住腳步,她劇烈反抗的模樣刺傷了他,他往後退了幾步,看見她害怕地把頭埋進了江述的懷裡,容恆斂下受傷的表情,貪念地看了看她,轉身便走出了蘇家。
他一邊走一邊想著蘇以荷見到他時的痛苦模樣,她摔碎了她房裡所有的東西,尖銳的玻璃劃了他的臉,她像是見到仇人一樣將他往外趕,一點都不想讓他觸碰,他有時甚至懷疑她是不是裝瘋的,可是有時候又連誰都傷害,江述也不例外,那時候她甚至連個會動的風鈴都會害怕,將它們扯個稀巴爛,醫生確診了,是精神病啊。
醫生說,病人發病的時候見到特定的東西會陷入極度的恐慌,病症會一次比一次嚴重。
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容恆一看,是醫院的電話,接了電話,立馬開車往醫院奔去了。
容恆看著父親蒼老的模樣,站在床前痛苦地將指甲陷進了肉裡。喉頭滾動了半響,他才終於痛下決心,嗓音嘶啞地說,
“爸,做手術吧,秦素。。。我娶。”
。。。。。。。。。。。。
晚上,蘇家的人都睡下了,二樓蘇以荷的房門突然被開啟。
蘇以珍歪歪斜斜地走進來,坐到蘇以荷的床邊。
蘇以荷倏地被掀開了被子,她正要尖叫蘇以珍滿身酒氣地捂住了她的嘴。
“蘇以荷,你別裝了!”蘇以珍狠狠地道。
蘇以荷仍然劇烈掙扎,蘇以珍倏地開了檯燈,她臉上滿是淚痕地看著蘇以荷,“蘇以荷,你怎麼不去死!容家,譚家,還有我們蘇家,都因為你!都因為你,秦翊他才認識了章笑,因為你爸爸要給我嫁到譚家,因為你容伯父在醫院裡快要死了,你天生就是一個煞星!”蘇以珍氣滿身酒氣地開了檯燈,看著蘇以荷哭得厲害,“蘇以荷,你知道我有多討厭你麼,你是我十四年一刻也擺脫不掉的陰影,可是為甚麼你非要這麼好欺負,為什麼不是討厭的壞女孩!為什麼不。。。再壞一點兒。。。。。。你為什麼又裝得這麼可憐?!你消失了就好了。。。。。。可是我又捨不得,嗚嗚,你真是壞!”
蘇以荷眨著眼安靜地看著醉透了的蘇以珍嘴裡含糊不清地罵。
她看著她低低地說“再從來一次,我一定很壞很壞,壞到不管不顧阿爸的逼迫為難,也要死死地扒著門框不走的。。。。。不做蘇家的女兒。”
不遇見容恆,不遇見你,不遇見所有蘇以荷會遇見的人,不知道我的生父生母,我還是葉荷,你們還是你們的大院子弟。那該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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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何以容殤 。。。
何以容殤
七月初八,容恆和秦素訂了婚。婚期定在了八月十五。
七月十八,蘇爸爸將蘇以荷交給了江述,兩人準備倒福建去登記結婚。
容恆跟在後頭,看著江述牽著蘇以荷,兩人一起坐上了南下的火車。他看著列車咔咔地行進,無情地帶走了他這輩子最珍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