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你們最多也就是堵住我家門口唱歌,格老子就是不出錢米,難道你唱歌還能唱的我掉一根汗毛?
和白蓮眾滿世界唱勸賑歌相比,李四和赴死軍上下則要顯得更加斯文。
客客氣氣的找到衙門上,索要當地地籍戶冊府庫案檔等一應官樣文書。
「這便是郾城所有在冊案檔,」對於赴死軍的這一手,張祈豐早有預料,早早的就準備好了。
張祈豐張大人,嚴格的說也不算是什麼大人,只不過是本地的一個舉人,曾為衙門襄辦而已,不入流的小官,基本等同於現在的縣級政府的三等秘書。
當年李闖大兵鋪天蓋地而來,知州等幾位大人倒是個個熱血,一再豪言要和李闖決一死戰,甚至帶著幾十個家丁領頭守城。
結果……結果自然是被李闖不費吹灰之力的砍了腦袋。
還是張祈豐主動輸糧給闖軍,這才保住全城百姓的性命。
後來平賊大將軍左良玉的大軍又是鋪天蓋地,這一會張祈豐有了經驗,不等明軍開口,再次主動輸騾馬若干,再一次的使郾城免受兵禍。
後來闖軍和明軍展開拉鋸大戰,輪番的佔領郾城,張祈豐也積累了豐富經驗,反正就是誰來伺候誰而已嘛。
幾次三番的這麼一折騰,地方官死的死跑的跑,剩下的反而把權利完全下放,只剩下個舉人張祈豐主持郾城局面。事情是明擺著的,無論是誰當了地方官,都要重蹈張祈豐的老路,將來無論是哪方勢力取勝,這樣做都等於葬送了自己的政治前途……
由著張祈豐去做吧,做好了地方官員的功勞,做不好是他自己個頂黑鍋……
無論是名聲不怎麼好的闖軍,還是名聲更糟糕的左部,都沒有給郾城造成特別大的傷害,至多是在撤兵的時候把城牆扒了而已。
現在郾城的城牆和沒有也差不多,不過郾城百姓的安全感卻很高,有張祈豐這麼個能人,比有堅城要塞管用多了。
試看那些壁壘雄偉城門巍巍的大城,哪個不是遭受血光刀兵之災?
當李四索要郾城府庫土地人口等案檔的時候,經驗豐富的張祈豐立刻就毫無保留的拿了出來。
郾城的府庫早就空空蕩蕩能餓死老鼠,張祈豐也不怕赴死軍搶掠。
然而這位赴死軍的指揮使好似對府庫的興趣缺缺,而是把所有案檔交給一個面貌萎縮形容如鼠的傢伙。
「老東西你儘快把百頃以上的大戶統計出來,」李四笑著對魏無牙說道:「然後按照每畝一百三十斤計算田賦,我只徵收這一年的,以前的既往不論。」
每畝一百三十斤,相當於六成的產量,幾乎把佃戶上繳的地租統統拿走。
張祈豐這才知道這位赴死軍的指揮使大人的目標不是府庫,而是那些大戶的糧倉。
「大人,不行啊,一百三十斤,這太多了,」張祈豐又拿出他對付李闖部和左部的老辦法:「不如由備置籌集些糧米騾馬,容我三幾日的功夫……」
「一百三十斤還多?」
「實實的是太多了,按照這個數量徵收,郾城餓死者眾。」張祈豐腦門子上的汗都冒出來了。
「餓死者眾?哼……」李四哼了一聲,不客氣的說道:「這些地方士紳大戶的地租最少也要在一百六十斤每畝,他們怎麼就沒有想想天下無地的佃戶會不會餓死?我只拿一百三十斤還給他們留了口糧呢。我倒要看看,他們究竟是留糧食還是留性命。」
騰騰的殺氣讓素來圓滑的張祈豐打了個突,想分辨幾句卻終於沒有膽子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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