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稍微有點潔癖,想想自己經常用的生活用具,尤其是飯菜碗碟之類的,全是由不認識的保潔阿姨來做,即便能做得很好,唐曼心裡還是有點不舒服。所以她一般都很少在外面吃飯,純粹是心理作用不適應。
“阿姨在我們家做很多年了,是個很講究的人。而且這些家務都有要求的,要清洗多少遍,用多少水和清潔劑,都有明確要求——”施奕說了一半,看唐曼臉色不對,連忙頓住。她皺眉想了想,意識到唐曼可能不太接受她的這種生活,不由暗自嘆氣。她從小到大就是這樣過來的,嫁了人也什麼家務都不用過手,所以從沒覺得有什麼不妥。甚至她想,等日後和唐曼住在一起,這些事情也同樣可以請阿姨來做,何須自己動手呢?可顯然眼前唐曼的表情證明了施奕的考慮不周。頓了頓,施奕又道,“不過做家務應該也蠻有趣的吧?不如我來試試。”竟然起身走到唐曼身邊,“你教我。”
“你……確實從來沒有沾過廚房,是不是?”唐曼盯著她,讓她不得不回答,“確實……沒機會。”
可即使這樣,她還是願意為了照顧唐曼遷就地去廚房。唐曼如何想不到這一層。她深深地望著施奕的眼睛,半晌,握住施奕的手放在身前打量。這真是一雙保養得體地纖纖玉手,指節分明,嫩白如蔥根,十分漂亮。唐曼輕吻了她的手指,“既然沒做過,就不要做了。”對施奕笑笑,抱住了她,“你不用事事都遷就我。”
“可是我想做,”施奕貪戀她溫柔的語氣,便有些撒嬌地說,“以後我還可以學做飯,給你做!”竟有幾分得意,“這點小事根本難不倒我。”
唐曼聽得心中一陣暖又一陣酸。
施奕又說,“兩個人一起生活,阿姨總來也是煞風景。有我們就足夠了。”她興致勃勃地拉著唐曼進了廚房,儼然一個興奮的小女生,自覺地戴上手套。其實哪裡用唐曼教,她就算沒自己做過也看過。那麼大的人了,洗個碗是多大點事兒,她完全手到擒來。只是,她就願意讓自己的每一件事都打上唐曼的烙印。因為——她瞭解唐曼,唐曼吃軟不吃硬,在唐曼面前示弱遠比強硬要好用得多。
唐曼確實覺得自己心裡又塌陷了一塊。她看著施奕像個孩子似的在那洗碗,還一臉滿足,頓時覺得莫名的情緒充斥胸中。她情難自已地從背後抱住了施奕,嗅她的髮香,呢喃道,“施奕……”
施奕稍稍歪頭,親了她的唇,“曼曼,你愛我嗎?”
唐曼一僵。
——愛?
她答不上來。她確實喜歡施奕,甚至那顆心也漸漸被施奕攻下一寸寸,可她愛施奕嗎?如果是愛的話,她應該不會這麼冷靜吧。甚至,她應該不會想著該怎樣和施奕“鬥爭”吧?
如果是愛的話,她只怕滿心都只會被施奕填滿,而不是時不時想著怎樣能在和施奕之間找出平衡點,甚至還有抽身其外的念頭。
即便喜歡,甚至很喜歡,可是卻遠遠談不上愛。
她沒答,反問,“你呢?你愛我嗎?”
“愛。”施奕毫不遲疑,“曼曼,我愛你。”她轉身依進唐曼懷裡,抱緊了她,“很愛。”
唐曼聽她字字句句,身上竟然好像被電擊了一樣,心都酥了。她憐愛地親吻施奕的耳根,側頸,聽得施奕一聲若有若無的呻|吟,便尋上那唇齒,舌尖探入,糾纏不休。
可是自始至終沒有回答施奕的問題。
她們亂了呼吸,彼此氣息縈繞,唐曼給她理了理被自己抓皺的衣服,啞聲道,“時間不早了,我來洗碗,你先去洗漱吧。”
“一起做。”說著施奕就垂下頭,去清洗碗筷。唐曼不禁笑笑,在她身邊刷鍋。
等到一切收拾妥帖,已經快凌晨一點了。
施奕把她送到客房,“晚安。”
“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