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邊,她一度以為那是夢,是她強烈思念下產生的幻影,用來撫慰自己……
“我飛去美國,那裡有一場車展,老遊也在。”胸膛隨著他低沉嗓音而鼓動。
她忍不住笑嘆。“遊叔最喜歡逛車展啦!”因為辣妹很多,更重要的是,那些美眉身上的布料都很不多。
“好玩嗎?”她輕問。
“替贊助廠商站臺,不就是那樣嗎?無所謂好不好玩。”
“誒……”幽柔低笑,她趴回那片性感又溫暖的胸膛。
沒有絲毫火氣,僅餘淡淡然的溫柔,像是那天的不愉快從來未曾發生。
沒有她的茫然若失,沒有他的激怒暴走,一切的一切像是再尋常不過,而他能察覺到的,只有她昨夜從夢中醒來的淚,它們泉湧著,止也難止,幾乎燙傷他的掌與心。
鍾爵內心流蕩著說不出的滋味,環住她後腰的臂膀微縮,靜了好幾秒終於出聲。
“你作了惡夢,所以哭了?”而他……也在她的惡夢裡嗎?
那些夢,已許久沒來驚擾她了。譚星亞暗自苦笑。
昨夜“它們”又來拜訪,她也不曉得為什麼,但能確定的是,夢境的最後是好的,而感情是真的。是真的啊!
“不是全部都是惡夢,也有好的部分,我只是……突然想哭而已……”剎那間,不禁感到羞赧,因為對他坦承想哭的念頭。咬咬唇,她忙又補充說明。“但我沒有真的要哭,只是……只是想而已,醒來臉就溼溼的了……”
“很溼。”
“嗄?”小臉抬起,雙手撐著男人結實的胸,她再次望入他的眼。
“而且,你哭很久。”鍾爵一臉嚴肅。
那些溫燙淚珠沁進他唇間,不管她因何而流,都有絞痛他心臟的本事。
將她帶在身邊的那些年,尤其是前兩、三年,她時常在睡夢裡哭泣,不斷、不斷地流淚,像只落入獵人陷阱的小野獸,發出微弱又壓抑的呻吟,她很痛、很害怕,卻怎麼也走不出那場惡夢,無法清醒過來,總要他又拍又搖又晃的,甚至還潑過她冰水,才能強制地將她拖離那個迷境。
那些舊時的惡夢依舊糾纏著她嗎?
她已經好多年不曾作那些夢了,不是嗎?
抑或是……她因他而有了新的夢魘?
最後的假想讓他渾身泛寒,齒關微顫,所有的知覺充滿排斥。
凝注近在咫尺的秀容片刻,鍾爵腦子裡思緒百轉,忽然說:“我不知道全部是不是十七個。”
“什麼?”有聽沒有懂。
“兔女郎。”嗓音滲入幾絲暗啞,像是很努力地剋制自己別咬牙切齒。“或許入鏡的有十七個,但實際上更多。我當晚被下藥,不是很清楚。”
下、下藥?!譚星亞瞠圓杏眼,滿臉不可置信。她驚得掙脫他的懷抱爬起來,跪坐在腳跟上,把被單扯在胸前,一瞬也不瞬地望住他。
“是誰做的?他們的目的是什麼?除了被拍照外,你、你沒有受傷吧?”
鍾爵搖搖頭,也跟著撐起身軀,上半身靠著床頭。
“整件事的既得利益者再清楚不過,是那家八卦雜誌社搞的鬼。之前”OUZO“在德國第六戰積分最高,車隊包下飯店酒吧開派對,雜誌社的狗仔乘機混進來,不只我受害,幾位個人名次較前的賽車手全遭了殃。”只是他人氣最高,封面照自然就落在他身上。
“那些兔女郎是他們特意找來的?”硬是從乾澀的喉中擠出聲音。
“嗯。”他領首,表情好古怪,慣然的陰鬱理似乎多出一抹……委屈。
“老天……”頭好暈,她惱火得頭暈。“那些人……他們、他們……好可惡!”不習慣惡言傷人,嚅到最後也只會這款不具殺傷力的罵法,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