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臉……”他伸出手,勾起她的下巴,“有點熟悉。”
麥影西的心彷彿被什麼東西輕輕撬開,她突然想笑,而她確實也笑了,低頭的時候,淚水卻終於湧進眼眶。
“既然這麼閤眼緣,不如——”她重新抬起頭,努力地朝他笑笑,“不如,和我交往吧。我們重新開始吧。”
不再強求他去想起什麼,如果從前的皓天,為她付出了那麼多,現在,輪到她處於追逐的地位了,她要重新追回他,如果他忘記了她,她就讓他重新記得他。
雷皓天愣了愣,隨即哂然,“你很貪心。”
如果指望一夜就能得到他這個人,那也未免太天方夜譚了。
這世上還有哪個男人會為“一夜情”負責的?
更何況,還是兩廂情願的“一夜情”。
麥影西卻搖了搖頭,站起來,半俯下身,在他的唇上輕輕地吻了吻,非常雲淡風輕的,稍一接觸便已離開,“我不貪心,真的,我們還會再見。皓天,晚安,做個好夢,一定要做一個很美很美的夢。”
她微笑著站了起來,手則從雷皓天放在沙發上的西裝口袋裡拿出手機,非常篤定地將自己的號碼輸了進去,然後,給自己的手機撥了一個電話。
“我們再聯絡。”
做完這一切後,她直接轉身離開了,和來時的倉皇與茫然不一樣,麥影西離開的背影很是堅決,胸有成竹。
雷皓天有點始料未及,他依舊坐在之前的沙發上,搖著高腳杯裡的紅酒,兀自笑笑。
有趣的女人。
不過,這一招欲擒故縱,未免……太拙劣了。
和她的搭訕一樣拙劣。
可不知為何,卻並沒有反感,甚至在她離開的時候,心臟很奇妙的顫動了一下,宛如疼痛。
天知道麥影西費了多大的勁,才可以這樣灑然地離開他。
不想這樣不明不白地上-床,更不想因為思念,因為歡喜,而與他今朝有酒今朝醉。
她想要他的一輩子,一顆心,一生一世,來生來世。
所以,冷靜,麥影西。
她快步走進電梯,手撐著電梯門,不停地對自己說。
他已經回來了……他回來了……
他回來了,就算並不是回到她的身邊,還能在同一片天空下,還能一起呼吸,她就覺得很快樂。
其他的,什麼都不在意。
這樣的自我安慰,一直支撐到麥影西走出電梯為止,大概是大廳的燈光實在太耀眼,她一步出來,便覺得眼睛刺痛得厲害,好不容易收回去的淚水重新湧了出來。
怎麼可能不在意?
那些記憶,他怎麼能夠忘記呢?
那場篝火,那場焰火,那句我愛你,那日日夜夜耳邊的情話,怎麼能夠忘記呢!
沒有這些記憶的雷皓天,又怎麼是她一直等待的愛人!
麥影西快步走出酒店,在酒店前的小花壇邊,蹲下來,大哭出聲。其實心中已經沒有多少悲傷了,可總是要哭這麼一場,哭完之後,她就可以重新開始。可是,現在,還是想哭,哭得無止無盡,哭到笑為止。
伽夜的電話,便是在麥影西擦乾眼淚後打來的。
他在電話那頭道:“喂,我看見你的車還在停車場,人呢?在哪裡?”
麥影西止住哽咽,儘可能用最平常的聲音回答他,“我馬上到,在門口等我一會。”
她轉過頭,根據記憶,朝雷皓天的那個房間望過去,二十八層的高樓,上面全是燈光,她根本分不清哪個房間是他的,只看到輝煌的霓虹,一如這個城市的森林,繁花似錦。
麥影西趕回伽夜那個記者招待會現場時,伽夜正被記者圍得水洩不通,大多卻只是在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