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姒卿鳶生死未卜,她也睡得不安慰。
礙於姒卿鳶當日是在她院裡出的事,這幾日她也沒能睡個安穩覺。
回想這幾日著實磨人。
想她一世英名,差點就要在古稀之年,背上逼死親孫女的罵名!
所以,這姒卿鳶絕對不能死。
當日姒卿鳶突然倒下,氣若游絲,彷彿下一秒便要上氣難接下氣,隨時都有香消玉損的可能。
彼時,她才知道花傾城這些年,把姒卿鳶的病情,瞞得有多好。
連著請了幾日的大夫,沒有一個有效的,只能靠著湯藥吊著性命。
有膽大的醫者甚至告知老夫人:“大小姐這是心存死志,自己放棄了生機,藥石難醫!”
氣得老太太直冒火,合著這姒卿鳶是見她不肯鬆口,退了她與尹家的婚事。
以死明志來著。
怎的?
就你母親花傾城能幹?死了都要把她的小孫女帶走?
活著的時候跟她搶兒子,死了都不讓人安生?
就她花傾城一個人疼姒卿鳶嗎?
難道她這個當祖母的就不心疼?
嫁去尹家有什麼不好,委屈她了嗎?
尹家不比鄉野村夫好?
如果按照花傾城的安排,讓姒卿鳶就此隱姓埋名,不知道流落哪個荒島避世。
日後,嫁給一個只知道舞刀弄槍的粗人……
她怎麼忍心?
到時候姒家想照顧一二都難。
尹家好歹是名門世家,嫁的還是嫡長子。
家大業大的尹家,難道還能少了他們二人的吃穿?
某一刻,姒老夫人會不自覺的忽視尹家嫡長子雖為嫡,卻生母早逝。
雖身形風流,卻宛如失了靈魂的木偶。
雖英眉俊臉,貌似神仙,卻不能自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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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恢復意識,已經過去了七八天。
日子很長,了無生趣。
不能修煉,只能幹躺著的日子實屬難熬。
活了近兩千年的修真界老祖,從未想過有一天,她要當一個生活不能自理的活死人。
躺在床上,需要一堆凡人伺候。
初時,或許不習慣,被人服侍擦身換衣時,渾身的肌肉都僵硬如鐵石一般。
可,一旦習慣了,也就心安理得了。
誰讓她現在,是一個連四肢都無法控制的廢人呢!
無法控制身體,就無法修煉,連內視都做不到,何談修煉?
“哎!這日子沒法過!”
原來做個不愁吃喝的世家小姐,也未見得是什麼好事。
被梅姨細心安置在屋簷下,躺在躺椅賞景的姒卿鳶,無趣的嘆出今日來的第八個“唉”字。
抬眸瞄了一眼高掛院子中央的春日,計算著倒計時:“該來了吧!”
自從三天前,清醒後,她的院子裡每天都會準時出現兩個小豆丁。
是她這幾日來,唯一的消遣。
“鳶兒姐姐,你今天怎麼樣了?我今天買了你最愛吃的桃花酥喔!”
人未到,聲先抵。
扎著兩個小揪揪的可愛少女,拉著一臉不情願的小胖墩,一蹦一跳的穿過院子裡的長廊。
“澐小姐有心了。”
梅姨笑著接過小姑娘手裡的油包紙,讓一旁的侍女拿去裝盤。
“梅姨,我可想死你了。”昨日才見過。
今日便想?
小丫頭嘴甜,尤其是對梅姨。
姒卿澐是姒家六爺的長女,十四歲,是個天賦極好的水靈根天才。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