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以此女的才智,豈能不知我這句話的意思?她這樣問到底有什麼深意呢?”劉琦雖然疑惑不已,但還是無奈的講解下去,因為他生怕對方會再提出一些稀奇古怪、令自己無法回答的問題,只好耐著性子說下去,而且這一次說的儘量緩慢,希望能夠拖延上一定的時間,然後再借口對方累了,把她請回去。
“國都淪陷,城池殘破,雖然山河依舊,可是亂草遍地,林木蒼蒼。一個‘破’字,使人怵目驚心,繼而一個‘深’字,令人滿目悽然。‘山河在’,明無餘物矣;‘草木深’,明無人矣。此句在此明為寫景,實為抒感,寄情於物,託感於景,為全詩創造了氣氛。 ‘國破’的頹垣殘壁同富有生意的‘城春’對舉,對照強烈。‘國破’之下繼以‘山河在’,意思相反,出人意表;‘城春’原當為明媚之景,而字尾以‘草木深’則敘荒蕪之狀……”
幸虧劉琦在前世還讀過為數不多的一些詩評,而這首《春望》由於是高考常見的是溫欣賞之作,他當年為了考學將其中的評論被的滾瓜爛熟,如今倒是恰好用上了。
在這個世上,劉琦不怕劉備,也不怕曹操,卻對面前這個女子充滿了由衷的懼怕,因為從來沒有誰逼得他把高中的那點基礎都搬了出來。
卻見蔡文姬輕輕感嘆了一下,然後點頭說道:“昔者我朝治國,崇尚黃老無為之政,與民休息,輕徭薄賦,故令天下承平,乃有文景之治,後來孝武帝在位,乃罷黜百家,獨尊儒術,積百年之基,終令國家強盛,兩敗匈奴,我朝帶甲百萬,四夷敬服,雖則好大喜功,征戰多日,百姓稍有疲敝,然而我朝聲名遠播,亦是無可諱言。”
劉琦聞言亦是點了點頭,正色說道:“你說的沒錯,孝武帝雄才大略,令我大漢懾服四夷,我向來也是十分佩服的。”
蔡文姬卻看了劉琦一眼,嚴肅的說道:“竊以為,孝武帝之所以能流傳青史,未嘗不與重視武功有關,然而其中發展生產,對內施行仁政也不無關係,然而妾在返回幷州的沿途之間,卻見生產凋敝,人煙稀少,百姓多菜色,民眾多餓死,白骨壘於野,雞犬不相聞,心中無限傷懷,楚公既為幷州之主,琰又素聞公雄才大略,為何偏偏學秦皇殘暴之舉?當此之時,公豈不當行仁政,事生產,教化萬民,奠定我大漢強盛根基?琰今日不避斧鉞,冒死進言,還望楚公採納良言,如此,琰即便一死,亦能換來無數百姓安寧康泰,可謂死得其所矣。”
劉琦不禁好奇的看了蔡文姬一眼,直到這時他才知道蔡文姬來這裡的真正目的,頓時起了促狹之意,沉聲問道:“你若死了,你那兩個孩兒可如何是好?他們可是剛剛與你團聚。”
只見蔡文姬的眼中頓時留下了幾滴淚水,然後抬起頭來,對劉琦深深施了一個禮,堅定地說道:“我相信以楚公的為人,即便是妾身被殺了,我那兩個孩兒亦能得到照顧,如若楚公真不願照顧,只請楚公派出幾個人來,將我那兩個孩兒再度送還匈奴處,則琰即便是在九泉之下,亦感激楚公之大恩大德。”
劉琦聽了蔡文姬的話,心中頓時又是好笑,又是感動,好笑是因為此女竟然不知幷州甚至包括三輔之地都是自己剛剛得來,由於時令正是寒冬,移民之舉尚在籌劃,均田之令尚未頒行,這裡顯得荒涼自是不可避免,但這並不是他的責任。而是常年戰亂所致。
但是這卻依舊令他感到動容,因為蔡文姬只是一個女子,剛剛返回漢地就關心天下百姓,甚至為了大膽進言,不顧自己的兩個孩子,不顧生死,這份果敢和赤城,或者說對大漢百姓的這種熱愛,連他都感到深深的欽佩。
所以,劉琦嘆了一口氣,虛扶住蔡文姬,柔聲說道:“蔡小姐莫要如此多禮,前言不過是相戲耳。琦雖不才,卻亦知我大漢百姓深受離亂之苦,尤其是關中、幷州之地,自桓靈以來,多有戰亂,異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