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兩人有天打起來了,他豈不是左右不是人?
得找個時間好好和魔尊說說。
給人家初掌院道個歉,承認自己的錯誤,初掌院也不是什麼斤斤計較的人。
於是眾人乘坐靈舟前往極北赤日山,荊恨月則帶著一行絳衣人,化為一團火,先行回去。
北境祝祭不禁感嘆:「化火就是方便。」
初霽心想魔尊只是暈船而已。
夜晚,毛薔左撓撓,右撓撓,試圖拔自己身上的毛。
她唉聲嘆氣,初霽坐在一旁看邯城遞交的文書,幾次抬眼。
毛薔:「小初,能不能用你那個什麼連結先帶我過去?我實在忍不了了。我晚上睡覺居然會被自己的毛撓到癢癢肉。」
初霽:「……也不是不可以。」
她以前去過極北赤日山,還給荊恨月立了一個墓碑……
「!!」
初霽猛地驚醒,渾身一涼,頭髮直樹。她差點忘了,她給荊恨月立過一個墓碑,裡面還埋著荊恨月是沈七時留下的劍。
大小姐還沒發現了吧?
要是發現了,那不得嘲笑她到死?每次見面都會笑一次。
初霽咬牙,不行,必須在荊恨月發現之前,毀屍滅跡。
她初老闆要這個面子。
到了深夜,初霽偷偷關上靈舟門,藍光一閃,超連結定位極北赤日山。
落地是滿天風沙,長風無窮無盡吹來,寂寥地吹向更遠天邊。
紅色的山峰永恆佇立在夕陽下,這裡彷彿永遠都不會變化。
極北冷得呵氣成霜,初霽一時不察,被風吹了一嘴冰沙子,呸呸兩下。
她循著記憶,很快找到了當年那個避風的山洞。
此地安寂,昏暗的洞中,佇立著一塊墓碑,後面還有一個小土包。
墓碑前後刻字,前面是沈七之墓,後面是初霽當年以為沈七死去,所以留給她的話:
「我們終有到達遠方的一天。」
初霽腳趾摳地,如果知道荊恨月會復活,她一定不會這麼肉麻!!
趕快毀掉趕快毀掉!
都是什麼黑歷史!
幸好極北赤日山遼闊,鮮有人煙,這個墳頭立得很隱蔽,多年以來儲存完好,的確無人察覺。
初霽抄起鐵鍬,一把端了墓碑。
她不敢動用靈氣,不發出一點聲音,瘋狂挖土。
……
極北赤日山另一邊,熔岩泉赤紅,從地底咕嘟咕嘟冒出。
這裡的泉水是火焰,蒸騰出熱氣,將極寒的山谷化作春天,花草遍地。
荊恨月閉目泡在泉水中,滾滾精純的火氣湧入他體內,他蒼白幾乎透明的面板漸漸有了實感。
忽然,他睜開眼,看向西北方,皺起雙眉。
雖然他如今修為不穩固,但兩次點燃血液後,他的神識已能覆蓋整片赤日山。
西北角有異動。
為什麼是西北角?居然有人靠近日精隕落之地,不怕被燒死?
荊恨月走出熔岩泉,火焰從他的胸前滴落,流過腹部。
他伸手披上衣服,整個人瞬間化作一團火焰,消失在山谷中。
他一落地,便看見了熟悉的身影,躡手躡腳,動作飛速,正在刨坑。
她身邊還放著一個方形的石頭,上面隱隱寫著幾個字:「……之墓」
誰的墓倒是看不清。
在荊恨月到來的一瞬間,初霽就感到不對勁,她一扭頭,整個人差點嚇得背過氣去。
怎麼這麼快就來了!
荊恨月不是很虛弱嗎?
她以為能多瞞半柱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