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霽環顧四周,沒見到景慈人影,仔細分辨,原來聲音從對面一條垂落的紫紗上響起。
「千羅永珍陣,綢紗所及之處,皆在大陣之下。你既然沒有殘害無辜之意,就來製衣閣見我。」
初霽撐著下巴:「你說話算數嗎?」
景慈的聲音停頓片刻:「家主在閉關,現在不能見你。」
初霽瞭然:「那你和你家主出爾反爾耍我怎麼辦?」
景慈聲音夾雜隱隱怒氣,似是沒想到她很能胡攪蠻纏:「只要你撤去大炮,一切都好說。」
初霽笑道:「那感情好,我來了。」
她等的就是談判。
先把那人皮少年救出來,人質不在對方手上,她就能好好計劃如何攻打了。
厚重的彩綢忽然散開,指出一條路。初霽順著長紗的方向走去。
不僅是景家眾修士,就連景慈也鬆了一口氣。
雖然初霽的大炮一時半會兒轟不過長綢,但長期密集輸出,景慈也應付不來,萬一初霽還有底牌,他們的製衣閣就保不住了。
製衣閣一層,景慈緩緩抬起頭,口中默唸:家主,請您快一點做完。
他會盡全力拖住殷陽城主
灰煙下,景家十層製衣閣漸漸展露輪廓。雕簷畫棟,八方開窗,紅紗從窗中飛出,連線著滿城彩綢。
初霽越來越近,盤算著如何坑他們一把。
但腦海中,忽然浮現之前常明畫為她所畫的丹青。
初霽問她未來如何,常明畫的預言畫中,只出現了滿天彩綢,到底什麼意思,難道她會死於千羅永珍陣?
不知不覺間,她竟然慢了下來。
景慈警惕的聲音從彩綢傳來:「你想反悔?」
初霽:「沒有,我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說談判就談判。」
景慈稍稍安心。
就在此時,周遭長紗一頓,景慈怒斥:「你騙人!」
初霽蹙眉:「都說了談判,你怎麼疑心那麼重。」
「你這陰險狡詐之輩,我瞎了眼才會相信你!」
初霽:「??」
長紗突然暴動,一齊湧向初霽,密密麻麻的綢緞從四面八方裹挾而來!
她拔腿就跑,輕身決使到極致,提氣在縫隙中掙扎穿梭:「你是不是誤會了!」
「誤會?!」景慈怒道,「你當我蠢嗎?」
初霽抽出青劍,一舉劈開前方紗幔,跳上城樓。
然而,看清遠方景象後,她愣住了。
「這……真不是我。」
只見城北升起通天火光,赤火順著長綢燃燒,過處皆化作五色琉璃。錦羅城人慌忙大喊:「快救火!」
可那火似是犯懶,只燒容易著火的長綢,火速迅猛激烈,一瞬間,滿城烈焰,映照琉璃晶瑩。
「還說不是你?你和魔尊私相授受,裡勾外連之事,全天下皆知!」
初霽百口莫辯:「絕對誤會啊!我和她真是純潔的金錢交易關係。」
眨眼間,火勢便燒來初霽身邊,烈焰濃鬱。
魔尊荊恨月,一步步從火中化身而出,他紅衣獵獵,容顏卻比滿城烈火更奪目。
初霽好氣:「你怎麼能隨便放火呢?」
完了。
現在所有人都以為她們私下真有點什麼關係了。
一個出現,另一個必然出現。殷陽如此,錦羅亦如此。
荊恨月抱劍輕嗤,他來找初霽算帳,誰知這人遛著別人玩半天,還沒解決正事。
他等得心煩,來摧一下,她還不領情。
沒良心。
但景家千羅永珍陣,的確不好解決。他的琉璃業火還不能完全燒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