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老接過拖把,站在玄關目送女兒蹦蹦跳跳地離開,經過數秒後,母親突然想起一件事。
“孩子的爸。”
“什麼事?孩子的媽。
“我記得雅香說過這個家教老師是美術館的職員。”
“好像是做圖管什麼的。
“美術館的職員何必熱衷於整治鼠害呢?交給警察或自衛隊不就得了?”
母親不解地側著頭,父親則心領神會地頻頻點頭,擺出解說者的姿態,壓低音量說道。
“依我看,美術館的工作只是便於掩人耳目,他的真面目也許是地下情報員,我這個推理如何?”
“那雅香服著地下情報員做什麼?”
“當然是當情報員的助手啊。”
“有那種打工嗎?”
愈問愈複雜。
“我不希望從事那種危險工作的人當我的女婿,他會不會嫌棄餐飲這種平淡的行業啊?”
“你想大多啦,咱們雅香不會結婚的,她兩歲時就跟我的好了,要一輩子陪著爸爸。
“我小時候也跟爸爸做過這種約定,但在跟你結婚時全拋到腦後去了。”
……話說淳司以小跑步賓士在暗巷中,在轉角發現一張貼紙。
“菜渣千萬禁止晚間放置在外,否則成為老鼠跟野貓的餌食,會製造髒亂。”
明知道這並不好玩,卻壓抑不住苦笑的心情。如果嚴格遵守這個警告,就能保證今晚的慘劇不會發生嗎?這是有可能的,從明天起將有一段時間,大家會比前更遵守這個警告。
花了不少時間走出明治大道,只見遭到瓦斯爆炸的住家烈焰沖天,有人連忙避難,有人仍然不改看熱鬧的心態。路面盡是老鼠死屍,腳踏車跟小綿羊機車橫躺在地上,有名男子右手拿著金屬球捧,左手提著鼠屍,某處傳來孩童的哭聲。熟悉附近地理位置的雅香帶頭企圖離開大馬路,卻無法一把掃開驚惶失措的人群,當他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走出明治大道時,差不多將近十一點鐘,街道以不安的騷動與混亂迎接他們。
此時傳來一陣煞車聲,一輛BMW擋在人行道上的淳司與雅香面前,駕駛座的窗戶被搖開,車內的人伸出手肘探出頭。
“喂,年輕人,你們好嗎?”
原來是CRS日本分部長的伯父。
“正覺得不大好。”
“那我來得正是時候,正義使者就是如此,來、上車上車。”
這輛BMW並不是伯父的,不用問也知道伯父是趁著人潮混亂之際暫時借用一下。
“老鼠又用不著BMW,珍惜資源保護環境才是身為文明人的作為。”
伯父如是說,但不知道BMW是否贊同他的想法。它一語不發地搭載著淳司與雅香,期著鼠群聚集的街道而去。
這個搭車經驗並不是很舒適,車輪所接觸的並非柏油路面,而是沾滿鮮血與粘液的毛皮。眼見所及全是棄置於路旁的汽車形成路障,多處傳來警鈐聲卻沒有呼嘯而去,因為警車與消防車都寸步難行。透過擴音器的宣導含糊不清,反而引發人們的不安。
“反正能走多遠就走多遠,看看鼠群往哪裡去,雖知困難重重,仍然必須想辦法消弭危機。”
後座的淳司眯起雙眼,立刻開口確認。
“那是誰要去消弭危機?”
“當然是無懼危險、勇敢善戰的年輕人羅。
“那就不是我了,我是個害怕危險、膽小如鼠的年輕人。”
“過度的謙虛只會畫地自限,你要抬頭挺胸,明日的日本就掌握在我們手中!”
“我對掌握日本沒興趣。”
淳司簡短一句話澆熄了伯父的煽動。
深夜的東京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