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棟別墅,颱風後比颱風前得多掏多少錢啊。雖說錢這東西吧,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可同樣的房子就因為遲了一步,就得比別人多花十幾萬、乃至幾十萬又覺得忒不划算。
猶豫的人有,咬牙買的人也有。颱風走後沒幾天,濱海壹號僅剩的幾棟大型別墅就被搶售一空了,成交單價還是初推預定價的三倍。
“你沒看到新聞裡播的,售樓中心的玻璃門都被擠碎了。”禾母給剛回家的閨女夾了個雞腿,另一個雞腿夾給了毛腳女婿,說著颱風過後發生在清市的頭條新聞,同時感到無比慶幸:“幸虧咱們幾家下手早,要是這會兒的價格,說什麼我都不買,漲的也太離譜了。”
“要是颱風過了才初推預定,說不定就輪不到咱們家買了。價格也會漲的更離譜。現在就剩那麼幾棟大型別墅,開發商都沒怎麼宣傳,無非是被看房的人起鬨著漲起來的。”颱風一走就趕乘飛機回家的禾曦冬。啃著醬豬蹄說道。
最近的菜場也大變樣,蔬菜瓜果的價格翻了三五番,關鍵是還有價無市。倒是肉禽類價格小幅度下跌,一則本地的豬羊雞鴨大屠宰,生怕颱風過後在牲畜群裡引發瘟疫,宰了再說,明年明年再養嘛。二則。外地商販見海城一帶發大水,想著大水剛退物價肯定高,於是運了比較容易保鮮的肉禽類來販賣。兩個因素對對碰。肉禽類想漲也漲不上去了。
於是家家的飯桌上,都是葷菜多、素菜少,有時甚至只見葷腥不見素。
“這樣的日子,要是擱舊社會。那簡直不要太美好。可現在的我,只想吃幾口蔬菜啊蔬菜,怎麼就那麼難啊那麼難……”
禾曦冬解決掉手裡的豬蹄,掃一眼飯桌上的菜,忍不住嘆氣,結果被禾母賞了個頭栗子:“吃還堵不住你的嘴。”
當然,禾母也是瞅準了飯桌上沒其他人。賀老爺子颱風過後第二天回京都了,二孫子馬上要結婚了。上門送禮的人一撥接一撥,沒他坐鎮不像樣;賀遲風倆口子在江濱小區退大水後就搬回家住了。這幾天忙著跑單位;至於毛腳女婿,都說女婿了,自然是一家人了,這才沒好氣地敲兒子的頭,要是有外人在場肯定會給兒子留幾分面子的。
“市區還算好的了,你去你外婆家看看,想吃豬肉都不定買得到。豬圈都被大水衝了,豬都不知道飄哪兒去了。一些黑心肝的拿死豬來賣,好在咱們這菜場監管的還算嚴格,不然吃死人都有可能。”
一聽禾母說不正規的攤販還賣死豬肉,禾曦冬正要伸向另一個豬蹄的手縮了回來:“老媽你說真的?”
“騙你幹啥!你昨天不是接到你外婆打來的電話了?她沒跟你講嗎?家裡養的雞鴨都被大水淹死了,村裡要求統一拿去曬穀場焚燒,不準吃更不準拿去賣,老多村民都哭呢。你外婆家養的不多,就自家過年吃吃的,可死了也心疼啊,到底是開春就抓來喂、小半年養下來了的……”
禾母說這話的時候滿臉無奈,孃家打電話來的用意她再清楚不過,無非是希望她能貼補點,家裡淹了水、很多家當都毀了,還有養著的雞鴨,一來一去,少說蝕了兩三萬。
在大會堂避颱風的時候,聽收音機說崇臨那邊怎麼怎麼嚴重,樓房倒塌、人員傷亡,不少孩子成了孤兒、很多家庭失去了壯勞力……當時周家人想著他們還算幸運的,雖然家裡淹了大水,但至少人是完好無損的。
可等颱風離境、大水退去,開始清算家裡的損失,遭難時油然而生的慶幸感漸漸被蝕老本的心疼取代了。兩三萬啊,農村裡一年的產出啊,就這麼被一陣風、一場雨給颳走、衝沒了。
周老太尤其心疼,兒子的收入不高、兒媳婦在家帶孩子沒工作,因為房租攥在周老太手裡,兒子一家平時的嚼用都是二老在出,換個時髦的詞叫“啃老族”,可現在一溜的房子要重新整理、傢俱要上漆、電器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