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利刃的目光已將乾帝鎖住,從得知師映川遇刺受傷之後,寶相龍樹心中就熊熊燃起了一股怒火,如今看到乾帝來到王府,忙著撇清關係,心中自然生出一絲厭惡。
乾帝清楚地感覺到寶相龍樹眼中的凌厲,也由此對於寶相龍樹與師映川之間的關係親密程度有了一個更為直觀的判斷,他臉上露出一絲有點無奈的苦笑,然而腦子裡卻在急轉不停,思索著要如何擺平此事,不過這些念頭只是一閃而過,乾帝皺眉之餘已然嘆道:“少獄主還請稍安勿躁,朕定會徹查此事……”
寶相龍樹的目光從乾帝身上掠過,眼中隱隱閃躍著一抹莫名的光芒,若有所思,這時一旁師映川開口,道:“寶相,別這麼大火氣。”師映川說著,意味深長地一笑,對寶相龍樹道:“想必陛下總會給我一個滿意的交代。”
……
半晌,等到乾帝離開之後,師映川按住胸口咳嗽了幾下,寶相龍樹見狀,忍不住蹙了蹙眉,扶住他說道:“你還要休養幾天才好,本不該出來見客,你卻非要過來。”
師映川不以為意,笑道:“幹嘛這麼大驚小怪的,我的身體又沒什麼大問題,只是還有點虛弱而已,再說了,總要給十九郎一個面子,而且紀山主如今已經是乾國的庇護人,哪怕是看在紀山主面上,今天這件事也不好鬧大,不然你這個外甥以後見了親孃舅,臉上也不好看,更何況你我都不相信乾國與此事有關,既然如此,還不如就此得些實惠,否則真的鬧起來,就算讓乾國灰頭土臉,哪怕是讓城中血流成河,但是對我來說,又有什麼好處?”
師映川說著,扳著手指認真數著:“七葉蝕心草,百年份的血凝子,極品香須膏……嘖嘖,這些可都是對修行者來說非常罕見的好東西,這次乾國內庫當中最稀罕的珍藏只怕已被掏出了大半,要送到我的白虹宮,我也算是夠本了,乾國皇帝用這些寶貝買一個心安,換取斷法宗不會追究乾國對此事的責任,大家臉上都好看,這些咱們都是心知肚明,這個‘交代’難道還不滿意麼?你呀,也別火氣這麼大,大家還是和氣生財最好,你說是不是?”
寶相龍樹看著少年滿眼放光地數著指頭,簡直就像是個小財迷一般,不禁無奈道:“你還真是……”這時師映川的臉色卻漸漸淡漠起來,變得冷酷,他輕輕彈了彈指甲,冷笑道:“有人想要我師映川的性命,這個仇結大了……不過既然沒有成功,就總還應該有下一次,到時候就未必抓不住蛛絲馬跡了。”
師映川說這些話時,並沒有絲毫對於下次可能還有的刺殺行動表示擔心,且不說他對於自己的武功很有自信,最重要的是,他手裡還有著一張保命的底牌,當初連江樓施展《蓮華真解》,以斷法宗歷代宗正才能修煉的神通秘法將一道真氣打入他的體內,使他能夠施展相當於連江樓親自出手的雷霆一擊,雖然只有一擊而已,但也已經足以在極兇險的情況下保住他的性命,這,才是師映川最大的底牌。
話分兩路,且說就在前時師映川與千醉雪離開師家大船,準備返回王府之際,大光明峰上卻多了一個客人,寶相寶花一手托腮,有點安靜也有點入神地看著面前的男子,對方烏黑的頭髮被梳理得一根也不亂,整齊極了,正在煮茶,他的動作也如同行雲流水一般,說不出地好看,寶相寶花嘴角噙笑地看著對方袖口上的靛青五彩神鳥刺繡,心想這人的品位倒是不錯,衣裳穿得很合自己的心意,只不過性子卻是很難捉摸,想到這裡,目光不由得再次掃過男子的臉,此人明明與季叔父是親兄弟,不過這張面孔卻很難看出與季叔父有多少相象的地方……
寶相寶花正胡思亂想的時候,她眼前的男子卻好象完全沒有因為美人在前而受到影響,連江樓面色溫然地留意著自己面前的小爐,他的手指非常有規律地輕輕彈動著,無痕無跡,無聲無息,將深綠色的茶餅打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