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口了,語氣恭順:“尊敬的皇太子殿下,就請把我配給蘭斯學長吧。”少年清澈的眼神裡是一片坦蕩,抬頭看向了神情冷峻逼人的弗恩,並沒有躲避,“這種機甲講求的就是搭檔之間的默契和配合,皇太子殿下您如此厭惡我,而我也……”
他頓了頓,似乎在困難地找尋著用詞,可是大多數人已經被這微微的停頓驚嚇地一身是汗,這微妙的語境,這個“也”字!
幸虧澈蘇的停頓只有那麼短短的數秒,終於接著道:“而我也絕不敢妄想配得上站在您身旁。……”
一邊的蘭斯,忽然猛地咳嗽起來——不是故意打破這忽然降低的氣溫,他是真的被自己驚詫間吸入的冷氣嗆到了。
如他所料,對面的皇兄一直保持著冷淡的臉色瞬間改變,依舊全無表情,眼眸裡的怒氣卻猶如深海里的狂風,開始席捲蔓延。
“你的意思是,你想在我們倆個人中挑選?”他一字字道。
終於遲鈍地察覺到他眼眸中的危險,澈蘇困惑地搖搖頭:“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覺得——硬要這樣搭配,組成的搭檔只會削減戰鬥力,不是嗎?”
盯著他坦誠到近乎天真的表情,高高在上的皇太子殿下臉上慢慢浮現出了令人心悸的冷酷。“我無意去猜想你是聰明,還是愚蠢。但是不管怎樣,你需要為你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他繼承自王妃的俊美深刻的臉部線條,顯出一種與生俱來的殘忍來。看向皇家侍衛長伍德,他厲聲道:“去拿鞭子。”
令人屏息的寂靜在持續,一直到伍德小跑著重新跑進大廳,帶來一條嶄新的黑色馬鞭,都沒有人敢於發出任何異議。
就算是蘭斯,也只能強行壓抑著心中的震動和焦慮:那是全帝國唯一的皇太子殿下,那是身份遠高於這裡所有人的存在。縱然平日裡也可以和哥哥笑語無間,但是這種時刻,任他也不敢輕易漠視皇兄的意志和言行!
“生性狡詐、性喜欺瞞、褻瀆皇家學院學術尊嚴、藐視皇族權威。”弗恩殿下冷冷地一句句道,“這幾條,我有說錯嗎?”
愕然看著他,地上的少年幽黑的眼睛裡,有種茫然的不解。
“這場懲罰只是要告訴你,不要以為一個小小賤民,就可以恃才傲物。”他冷酷地向侍衛長伍德示意,伍德一個眼色,兩個身形魁梧的皇家侍衛立刻無聲上前,架起了地上跪伏的沉默少年。
四處環視一下,他們快速地將澈蘇帶向了正中講臺邊上那具高大的機甲模型。找不到刑架,眼下這威武高大的機甲雕塑是唯一的替代品。
模擬攻擊動作的那具陸戰機甲的前機械臂上,很快地吊縛起澈蘇那略顯單薄的身形。黝黑的啞光機甲金屬護甲襯著他略顯蒼白的臉色,有種一見驚心的殘忍。
走到機甲前,怒火中燒的弗恩皇太子殿下看著靜默低頭一聲不吭的少年,緩緩道:“你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澈蘇抬起頭,怔怔看著他。
迎著那一片清澈見底的眼光,弗恩心裡忽然有種怪異的期盼:驚恐的求饒,還是顫抖著辯解?什麼都好,就是不要這樣安靜。
被踮著腳尖吊起來的少年只看了他那麼一眼,便已經低下了頭。不是膽怯,弗恩卻可以依稀判斷出那躲避下某種他不熟悉的情緒。
不再看那面前尊貴卻冷漠的皇族青年,澈蘇搖了搖頭:“殿下……已經判了我的罪。”
看似順服伏罪,可是弗恩卻在那順從中敏銳地找到了一絲令他憤怒的東西。
類似於不屑於解釋,又或者是對面前即將到來的暴力有點漠視,明明沒有證據支援這種判斷,可是弗恩殿下就是讀懂了那份恭順靜默下的小小反叛。
“五十。”他冷冷退後,唇裡吐出一個數字。
鞭子終於呼嘯而